在相國寺的時候,他總是被禁锢,記憶中偶爾的一兩次團圓佳節,卻以落寞而告終。這次,好不容易沒了這麼多顧慮,他也真的是有了可以放松的機會。
閣樓之上,風寒很盛,偶爾間能聽到人們嬉鬧的聲音,看着他們成雙成對,不知為何他心底湧上來絲絲落寞。
他以為他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卻忘了人還是總會奢求,那些自己所不曾擁有的。他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凝重,但也确實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人厭惡,他慢慢起身。
“走吧!我們回吧!”
褚臨能明顯的看出主子的興緻不是很高,“主子,要不在等一等,說不定會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呢!”這麼早回去,也是把自己放在那個無情的房子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心裡不免得有些擔心。
沈姜次搖了搖頭:“不用了!回吧!”
團圓佳節的歡聲笑語,他更喜歡把自己關在那個冷冰冰的房子裡。
原本分散的人在他下樓的空隙,彙聚到了一起,現場的氣氛也變得嚴重起來。
“今日中秋,本人特意給各位達官貴人,帶來一份禮物,一份極緻的禮物!”話音落,他身後的紅色籠罩被打開,栅欄之中的絕色美人漸漸呈現在衆人面前。
隻見女子生的極美,皮膚膚若凝脂,身子弱柳扶風,穿着西域舞姬的衣衫,手指擺動隻見當當作響,頗有一步一風情的韻味。
圍觀群衆的眼神一下子被吸引起來,嘈雜聲響徹整個京樓。
沈姜次本來也沒有怎麼注意,直到他被那一抹相同的澗石藍吸引。與此同時,他隐藏于黑色瞳孔之下的澗石藍漸漸顯露,兩人四目相對。那是熟悉的,封存的記憶似乎在這一刻被解封,不禁疑惑,她怎麼在這?
鐵籠之内的女子死死的拍打着栅欄,可是任憑她怎麼用力,任憑鈴铛如何作響,他們看那女子的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見色起意。
其中一名貴公子,不甚靠近。被他突如其來的澗石藍色瞳孔吓了一大跳,不要說在東濮,哪怕是在整個九州,澗石藍都是不詳的存在。“怎麼?這怎麼是!”貴公子再次看向那名女子的時候,一切又恢複了正常,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認,“明明剛才是澗石藍!”
“你看錯了吧!”
“就是!這京城除了那位,誰還有這種顔色!”
“我沒看錯!”
“沒看錯,剛才那一抹這澗石藍還在哪呢!”
“我!”
一陣掌聲響起,吵鬧的聲音被消失殆盡。順着視線望去玄衣的男子帶着面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站在閣樓之上。“各位,今日我們公子包場,這位姑娘價高者得!”
京華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茶樓,但他更多的時候是整個京城最不琢磨的存在,誰也不知道京華樓的幕後之人是誰,但京華樓卻着實做到了京城第一樓。包下京華樓的花費,可是那些達官貴人半輩子的俸祿。當然,包下京華樓,你想做什麼都y可以,一切風險在你包下京華樓的那一刻已經被京華樓背後的人全全承擔。
“好好!!”
現場之人無一不叫好,但是隻有沈姜次的臉色越來越沉。
其實,他不僅認識這一抹澗石藍,也是最熟悉這一抹澗石藍的人,他幼時曾因為貪玩而跑出相國寺,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及時失蹤也隻會被人當做一件小事含糊過去。
當時,他誤打誤撞被那個人帶回了家,也就是這那個時候,他知道了一個絕對瘋狂的人。那人常年帶着面具,他看不清楚他的臉。卻依稀記得他不常與正常人的透着澗石藍的皮膚。
無數的籠子裡,數不清的黑暗裡,那人瘋狂着,瘋狂的追求着澗石藍,他用了無數的辦法,無數的實驗,極緻的瘋狂就是為了那一抹澗石藍。
當時,他的天生澗石藍讓他垂涎欲滴。
他可是對他做着慘無人道的實驗。
還有,那籠中女子的澗石藍,那能牽動着情感變化的澗石藍。
正是他的實驗品。
無數個夜晚,他挺了過來。
終于在他奄奄一息的那一刻,一絲光亮照進了他的臉上,那時,他遇到了師父。本以為是一生救贖,卻不料那又是一個深淵。深淵環環相扣,他一直牽扯其中,到現在命運輪回他還是沒能走出來。
“如今拍賣,正式開始!”
“我出一千兩!”
“我出一千兩百兩!”
聽着越來越大的金額,沈姜次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如牢籠玩具的女人,他當即做了一個決定。還不等他開口,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