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招惹自己的敵人。
“陛下,沈妃娘娘在關雎宮在等着四殿下。”
明夕帝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沉着臉:“既然如此,你便退下吧!”
“兒臣告退!”
禦花園的秋景即便是到了夜晚,卻依舊能看出百媚千嬌的身影,就好似秋日的落寞好像遺忘了這個地方,枯黃也徹底染上遺落在宮牆之外的豔麗。
兩人走的地方越來越偏,荒無人煙之中帶着點點凄涼。
“殿下,就快到了!”
太監的腳步慢了下來,寬大的袖子裡露出鋒利的匕首。趁着他不注意的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将他狠狠地向他刺去。
沈姜次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在力量上占據絕對優勢的他,順勢将太監一把按到假山處,原本的兇器抵在他的脖子上,自食其果。“誰讓你來的?”
太監眼神狠辣,“殿下,不知?”
沈姜次慢慢松開他,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告訴他,他要的一切我會給他的,以後再敢這樣出現在我面前,我絕對不留情,還有這裡是皇城,還輪不到你們放肆!”
太監道:“是輪不到我們放肆,但是殿下也别忘了,我們是合作關系,今日我既然能入東濮皇城,明日我就能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殿下!”
沈姜次輕笑:“你試試?”
“試試!那不至于!”太監笑道他察覺到身後不遠處的腳步一步步接近,他俯身到他身側,輕聲道:“主子,讓我送給殿下的禮物!”
“什麼?”
沈姜次剛轉身,一張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赫然出現在他面前,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譽為天之驕子的太子殿下沈奉君。
“太子殿下。”太監慢慢退下。
沈姜次擡頭細細打量着,那張和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人,這麼多年似乎比他過得更好。他穆然的低下頭,冷冷道:“借過。”
沈奉君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四哥!”
“沒有,太子殿下多慮了。”沈姜次努力掙脫他的束縛,一句太子殿下讓原本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的距離拉的更加遠。他不是聖人,找不到如他這般沒有怨言。
沈奉君擋在了他的面前,義憤填膺,“至少,你回京了也應該去見過母妃,她想你很多年了。”
“奉君。”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去,隻見那是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一副慈母的形象。她眼神自始至終眼神都在沈奉君身上,察覺到他身邊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她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被陰霾覆蓋。
沈姜次冷笑中帶着自嘲,“你看,這就是你的好母妃。”
沈奉君的手又一次死死地拽着他的手腕,怎麼也不肯放手,“哥,不是這樣的!”
沈姜次掙脫他的手,輕輕拍打他曾經碰過的地方,“太子殿下,還是早點認清現實比較好,天壤之别,殿下還是不要自降身價,免得為你我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轉身離去,那名太監早已經等候多時,他望着他來的地方,“殿下,不能坦然的面對過去,是懦弱的表現。”
沈姜次:“用不着你操心。”
那人笑了笑,“在下隻是不想讓季秋公子白死。”
季秋,沈姜次瞳孔一緊。季秋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溫暖,明明他與世無争,明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他還是被牽扯進來了。最好的少年死在了最好的年華,那日的天氣和今日是一樣的。隻不過,鮮血染紅了少年的容顔,也染紅了他的眼,他眼睜睜的看着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在自己懷裡漸漸沒了生息。
冰冷的體溫順着他的皮膚,一步步滲透他的心,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無力。過往侮辱的而又冰冷的生活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
“落成?”
沈姜次穆然的站在原地,模糊間他好像看到了那個少年。
寒風又起,話語聲漸漸被寒風磨滅,不再敞亮,月亮被烏雲遮蔽,世間最後一點光亮也被遮蓋。
寒冷落寞之中,他明顯的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慢慢靠近,下意識的反抗之下,背部不經意間靠上了冰冷的假山,與此同時落石受到撞擊緩緩落下,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發出沉重的響聲。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