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知道他說的是淘汰的時候自己的郁郁寡歡:“經理給我做過開導了,沒關系了。”
“你經理還真是萬能。”雲回瀾感慨,好像從一開始蘇逸嘴裡就離不開經理。
他其實稍微查過的,蘇逸的經理是一個……不好評價的人,百科上閃閃發光的介紹羅列了十幾行涵蓋各行各業讓人直呼屋裡帶待不了這麼多人。所以雲回瀾也就沒仔細去查,如果百科上說的名頭那個經理都有的話那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那是瑪麗蘇龍傲天在世。
兩個人又在路上走,其實雲回瀾跟蘇逸說話的機會很多,一有閑工夫蘇逸就會和唐恣一起打遊戲,堪稱他們宿舍第五人。所以雲回瀾對蘇逸的看法從一而終,就是傻白甜,現在他決定變一變變得具體一點,由蘇逸可得他平時不甜,所以蘇逸是傻白呆。
傻白酷也行,還諧音傻白兔。雲回瀾不着邊際的想了半天。在到達食堂之前把自己逗樂了。
對于蘇逸所謂受經理之名來試探的話語,雲回瀾心裡難受一會也就好了,轉頭給陳青打了個電話把這些糟心的商業問題一股腦扔了出去。
反正公司裡一半以上的人都對他表示了自己隻需要跳舞就好了,他隻需要在平時的時候修複一下bug,不用管那麼多。
“那你就别想那麼多了,忘了就忘了。我們現在的要緊事可是啃學問,啃完學問寫曲子,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沒半點關系。”
雲回瀾經過蘇逸經理歪打正着的開導,心裡舒暢多了。不讓項目出岔子,那就别對項目的事情上心成驢就好了。
雲回瀾燒了一次開導一次,腦子都清明了不少,狠下心來五天沒跟項目組聯系,一心一意的投身于北美洲的時代浪潮裡。
他久違的帶了眼鏡,在離開沒日沒夜寫代碼的日子後,他就沒怎麼帶過眼鏡了。他的眼鏡是深藍框鏡架,純靠顔值把殺馬特顔色帶成了海洋之睛晴天之心。
唐恣在看見以後啧啧稱奇,拿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直接發上了微博,美曰其名給粉絲送福利,實則是搶用雲回瀾的熱度。這事雲回瀾也幹,他不止一次的把唐恣和蘇逸打遊戲打紅溫的時刻錄下來。他們都對這幼稚樂在其中。
寫曲子相較于上一次順暢了不少,一是這一次的隊友不像上一次那麼膈應人,二是顧騰實在是太給力了一首歌顧騰一個人解決了一半,剩下的是他們幾個人的添加修改。
曲子完成後就定下來了主唱是顧騰,大家都對各自的實力有所了解,并沒人提出質疑。
曲子完成後,雲回瀾在北美大草原奔騰的心落回實處,趁着舞蹈組的老師編曲的時間在節目組的高檔電腦房補作業一樣的修bug。
他是覺得有些奇怪的,這些問題他好像見到過,不是自己經手的bug,而是在群裡聽人閑聊提起一嘴的小事。
畢竟這些都不難,他們随便一個人都能解決,麻煩隻麻煩在現在隻有雲回瀾一個人能修,畢竟是封閉内測模式。
他放飛自我也就幾天時間,并沒有積攢太多問題,甚至用不着通宵。
風刮在雲回瀾臉上,他覺得暢快,這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隻是不通宵這種小事。
他此刻的情緒其實是被循環播放的西部紀錄片裹挾着的,他暢快地走在基地裡,遠遠地看着已經能看見自己臉的那座人造山。
他又想暢快是肺癌,是瞻前不顧後。
打馬的牛仔們不考慮生死,煙葉在嘴裡他們就抽,再裹着風沙把嘴裡的煙和血一并吐出來,吐出來以後他們也不管這口血代表的是肺癌中期還是肺癌晚期,繼續滿嘴不着調的往前走。
雲回瀾想到這裡,打了個寒顫。别說肺癌了,他連感冒晚期都要在意一下,再繼續站在這裡吹風體驗暢快,怕是病毒又要來跟自己的白細胞起舞了。他有點心疼自己的白細胞,于是也不要暢快了轉身就往宿舍跑。
他又做夢了,這一次的夢更離譜,雲回瀾化身牛仔和自己的白細胞戰友跟敵人大戰三百回合,敵人的長相不甚清晰,他隻知道他跟戰友們殺的很暢快,最後夢要結束看不清面孔的敵人露出了真面目,敵人竟然是一串串代碼,這代碼組合起來正是狗腿的底層邏輯裡重要的一串。
這堆1和0在夢的最後,出現兩個聲音一個小孩一個青年,追着他問爸爸你是不是不愛我。
雲回瀾睜開眼,發覺自己出了一身汗,他怔愣三秒鐘,拿起了一旁的手機。
手機裡持續運行的狗腿插件還在桌面上給他顯示實時熱度折線圖。
[爸爸,昨天夜晚一點到五點各網站相關數據如下……爸爸要注意身體哦,昨晚同一時間爸爸出現明顯心率不齊,神經反應異常……]
這很正常,每天早上都有。雲回瀾盯着這段話邊上的顔文字看了半天,覺得自己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壓榨兒子壓榨的毫無愧疚心。
于是他趁着夢的餘韻,把狗腿插件後台休眠,讓自己的狗兒子睡一覺。這個行為跟在家裡犯病把空調冰箱的插座拔了差不多,起到一個唯心主義的心理暗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