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确實會讓人的思維遲鈍,但今天的選曲他早在假期就訂好了方向,所以發燒這個意外情況并不會打擾他的行進。
雲回瀾臉通紅,全是燒出來的病态。化妝師也能看出來他的狀态完全不适合再去畫增添氣色的妝容,索性直接改了思路在雲回瀾臉上即興發揮,畫出來一個虛弱病美人。
雲回瀾撐着精神對着鏡子觀摩自己的臉,總覺得這種妝容在自己逐漸硬挺鋒利冷峻的臉上有點違和,這妝容還是在林憧安的臉上最适配。他這麼想着直接說了出來。
林憧安:“能有這個想法就代表了你這輩子都冷峻不了。”
“為什麼?”
“因為冷峻是一種氣質,需要逐年累計由内而外的散發出來。以及,根據醫院的最新檢查,我一點都不病弱!我健康着呢,現在除了不能暴曬,跟你們沒有區别!”
林憧安逐漸暴躁,唐恣出言安慰:“你錯了,我們也不能在陽光下暴曬,我們是滿臉膠原蛋白的小……愛豆,曬黑了職業生涯可能不保。”
雲回瀾的目光還在鏡子上,他現在腦子裡有人放重金屬音樂,聽不太清他們說什麼。
“而且就是不當愛豆,雲回瀾也不能暴曬,他會是一個比你還受不了陽光渾身蒼白的IT男。你說對吧,瀾瀾哥哥。”
一句瀾瀾哥哥把雲回瀾封閉的耳膜打開了一點,雲回瀾感覺自己起雞皮疙瘩了,他擡頭思索了一下唐恣說了什麼,想反駁但不能否認他說的對。
這一次的選曲沒有用跟上次一樣變态的幾秒鐘音樂僅憑記憶挑選,而是正兒八經的給他們放了十首歌。但是用頭發想也想得出來,節目組怎麼可能就讓他們用這完整的十首歌。
“這一次的命題并不是根據十首歌的風格改編,節目組開創思路以全新視角命題,追尋時代脈絡,探尋歌曲與舞蹈的核心價值。誠然藝術無價,但附沾了時空意義的歌曲卻不盡然,沒有那一種藝術風格可以抛棄人類的曆史獨立存在……”
錄制廳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聲,正是永回。
自打這聲音,不,不止這聲音還要加上狗腿定下聲音來之後的時間,雲回瀾從來沒有聽過它羅裡吧嗦這麼一大段,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在這個雲回瀾發着燒的下午,他本來就不清醒的腦子經過這串咒語的打擊直直向前倒去。
易賀年正聽着這段套話,覺得寫詞的人申論肯定不怎麼樣。還沒等他思考出個成績,身後就咚的一下堪比隕石撞擊,不隕石撞擊都沒有這麼措不及防。
一邊坐着的李子軒聽見動靜,回過頭來:“你别動,就這麼撐着,你一動瀾瀾就要前滾翻栽下去了。”
他沒打算動。
這動靜不小。連念套詞的ai都卡了殼,更别提搖搖欲睡的其他人。
這就好比上學時候的第一節課化學課,大家都在做小幅度坐姿鞠躬運動,教室白闆上突然開始播放清朝老片如何制取二氧化碳。
永回數以千計的套話在卡殼以後,以幾下“滋啦滋啦”的電流聲結束了,這ai像故障了一樣重複着幾種完全不同的電流聲最後一聲“噗”地一聲結束了它的電流演唱會,最後一聲有點像電器燒糊了的聲音,有點失真。
等雲回瀾悠悠轉醒,醫療部已經在門口了。他醒來的時候不是頂在易賀年背上了,他暈倒以後坐在他旁邊的唐恣林憧安反應很快,直接把他拉起來把現場的贊助商抱枕堆在一起讓雲回瀾靠着。
醫療部來測了體溫,對着體溫槍啧啧稱奇。
四十一度的高燒還堅持工作這是何等的可歌可泣。
雲回瀾虛弱地辯駁:“我沒過來之前隻有三十八度。”
雲回瀾被醫療部擡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撐着自己的意志力說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選播放出來的第三首歌。
他聽着那段狗屁不通的千字套話,稍微琢磨出了一點點答案。永回一直在重複曆史、曆史和音樂的關聯性什麼的,那大概選曲就跟這個有關。以他的個人推測來看,應該是這十首歌分别對應一段曆史,練習生選擇歌曲也是在選擇題目,選擇了同一首歌的練習生需要準确猜出所選歌曲的曆史時期,并且根據這段曆史再創作有關歌曲。
雲回瀾已經有詭谲類和宏大叙事的舞台,根據雲回瀾在家裡的計算接下來應該換風格甜美一點清新一點或者說凄然一點冷寂一點的舞台。以曆史為前提的話,清新甜美就不太可能了,也不是不太可能主要是他想不出應該怎麼去創作,所以留給他的選項就剩下了凄然冷寂一點。
曆史何處不凄然,骨頭堆出來的上下五千年要比墳頭還要冷寂,他不是很擔心了。于是雲回瀾在擔架上短暫醒過來的時候選了第三首,那是一首壯烈且氣勢恢宏的歌曲,聽起來就英雄輩出。很像某個大熱的曆史時期——三國。
三國好啊,自帶熱度的時期,各種不同的英雄故事怎麼創作都不會出錯。
事實證明雲回瀾的想法并沒有錯,他推測出來的作曲選曲的流程完全正确。就是選歌曲猜時期再根據時期創作新歌曲用來做三公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