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一樣的,算是給他解了圍。
燈光再亮起時,變得五顔六色,跟迪斯科燈球配色一樣。
陸殊在前奏裡輕喘幾聲,像是勾引又或者隻是呼吸。
那是一首不算難的舞曲,但歌詞複雜,想完整的表演下來還是有難度。
陸殊拿捏地遊刃有餘,他在舞蹈裡頂的胯還沒有前邊幾個公司做的多,那些具有暗示性意味的動作,他基本都沒有做。
或許是燈光加成,或許是眼神,總之他的表演很不一樣,透露着暧昧,卻沒有冒犯。
屏幕前第一次看他的人都看花了眼,溫南看完表演明白了為什麼他有底氣說自己可以來給這群練習生當導師了。
“看完有點遺憾,你真的可以給他們當導師,可我們節目設不了這種專業。”溫南認真地說:“你表演的非常完美,台風很成熟,你可以說說看你表演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想自己是一個被關在透明玻璃裡的花。”
陸殊的等級毫無意外是A,下一個輪到了準備室裡的咕噜世界。咕噜世界是純童星公司,說是走的養成系,但大部分都是簽完幼兒時代就解約了。
他們公司真養成的隻有現在參加節目的雙胞胎,五歲上萌娃綜藝,七歲在挑戰綜藝串場,十二歲參加詩詞節目和少年文化節目……期間拍了無數電影電視劇,在裡邊演出主角或反派兒子。
據說這一次為了湊齊人數把他們送來參加,其他四個适齡練習生都是從其他公司挖來的。
在準備室他們一行六人都沒跟别人說話,雲回瀾不覺得他們能在陸殊的完美表演後面拿到好成績。
他們選了一首很搭雙胞胎人設的青春曲,根本沒管後面四個人的和歌曲的适配度。
他們完成的并不好,整個舞台顯得很割裂,雙胞胎最後沒有拿到A,彈幕裡的粉絲已經罵開了。
就是這個時候,雲回瀾要上場了。
雲回瀾的風評不算太好,主要是試卷是他找出來的總有人覺得他提前知道了劇本,幾個辟謠賬号都被罵了。
更多人覺得他厲害,那個記數碼就不是常人所行,加上直播間封面好看到另一個緯度,吸的粉不少。
“我叫雲回瀾,白雲的雲,回家的回,波瀾的瀾。”
“雲回瀾?網上說你的照片是所有人裡最好看的。”溫南翻看着他的資料:“義務教育階段跳了兩級,19歲大三?計算機系……你自己寫了一個ai?”
“對,上大學後,意識到自己的未來大概是做ai的狗腿子,于是寫了個ai以解我心頭之奮。”
“讓它叫我爸爸,它的名字是狗腿。”
現場适時掀起一陣笑聲。
“請開始你的表演。”
前奏響起,方才的歡笑霎時褪去,氣氛變得有些肅穆,人們各懷心思,不少人把驚訝擺在了明面上。
雲回瀾選的歌名字叫《紅鴿》,是六七年前好幾個國家的歌手聯合制作的反戰曲,英文直譯是《被血染紅的白鴿》。
難度不小,關鍵是唱了絕對給人留下印象,歌詞好幾國語言混雜,簡而言之——裝逼用很好使。
燈光暗下,再亮起時變成了灰色,雲回瀾站的舞台中間,灰色的燈光從他身邊掠過再次營造出了那種從雲霧裡邁出來的氛圍,隻不過這一次夢是暗的。
“Les vagues de la mer(海浪/法)
Les vagues déferlent dans le ciel(海浪翻滾湧上天空)”
雲回瀾閉着眼站在追光外,略微模糊的環境裡眼尾的翅膀是唯一的閃光。
“Where did the ships come from create all of this?(哪裡來的船隻造就這一切/英)”
“蓋積火奔流,幾人存于世。
Пока.Мир(再見,世界)”
念白結束,每換一種語言,雲回瀾的聲線就出現了微妙的不同。
每一句念白,情感内核都不同。有陳述、有慈悲、幸災樂禍和絕望。
随着節奏的繼續,舞蹈動作也随之接上。
他睜開眼,手在面前無實物的摸索,做出尋找的機械動作,又仿佛被困于牢籠呼救。
“陽光無法穿透迷霧,白鴿在大海迷了路。”
雲回瀾聲音變得清透,似乎透露着不解。眉頭微皺似乎砸碎面前的鎖鍊。
接下來是一段合着歌詞的舞蹈,節奏快,鼓點亂。
他在動作間褪去前一段機械舞的影子,舞動的幾下跳出了脫胎換骨的感覺。
眼尾的翅膀發着光,跟着他的動作上上下下。
直到那環場的音響發出“嘭——”的一聲。
“硬币當做武器,像許願那樣,擲向遠方。”
随着這一句歌詞結束,雲回瀾緩緩倒向舞台中間。
躺着也得繼續動作,地闆動作手部動作。
緊跟着的是一段不算短的阿拉伯語吟唱。
“(白鴿變成了紅鴿,她犧牲在了十字架)
(神啊)
(你會埋怨她的血和你的血處在同處嗎)”
少年手掌翻飛,似乎是一段手語,又或者是他們沒有見過的舞蹈,燈光已經暗下節目組适時的在地上投影幾隻死去的白鴿。
“(烏鴉請你放下我的阿媽)
(烏鴉啊請你放下我的阿媽)”
馬上就要起身做收尾動作了,在場幾個人心思沉沉,A班本就不多的名額又要少一個。
他還展示了一段rap!
“Trying to stop a cannon with a coin is like the mantis trying to stop a chariot with its forelimbs.(硬币撞大炮,不過是螳臂當車)”
……
“上帝也無權無勢。”
雲回瀾起身,襯衫因為激烈的動作被扯開一道,露出鎖骨上,肩膀上一道道血色傷口,他看起來傷的太重了,體力不支或者生命透支,他又倒了下去。
燈光中,隻剩下一具脆弱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