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并沒有出現嘔吐的症狀,隻是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了,像被操控的傀儡,一步一步走向清河邊。
鲶魚的本體估計就在河附近,它是想用全村63戶人家的性命給自己做人肉活祭!
“攔住他們!”方塵微吼出這句話。
走在最前面的人還有不到二十米就要踏進河裡,王堅行動最快,扛起人就往回跑。
“他大爺的,這些村民一個兩個全是脆皮,打不得罵不得,幾百來号人怎麼攔得住!我草他大爺的鲶魚精!”
王堅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陳會明這邊橫起他的锏,攔住了兩個想要繼續往前走的人。
劉炎旭習慣性地掏出火藥珠子,吓得身旁的玩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劉炎旭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習慣了。”
剩下的玩家大都行動不便,隻能盡其所能的用道具攔住奔向清河的村民。
就算是被玩家攔住了去路,他們還是會機械的重複前進的動作。
所有的村民都緊閉雙目,臉色蒼白,身上帶着濃重的香火氣味。
方塵微從身後扯住翠蘭的衣角,也無法阻擋她繼續前進的腳步,她就這樣一直原地踏步,原本飽滿富有生命力的臉此刻也像是塗了鉛粉,白的吓人。
不妙,相當不妙。
方塵微的雙眼在黑夜中閃着幽幽的光,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的技能是定身!”之前那個摘果子被砸骨折的女玩家站出來,“光頭大哥你扛着我,看看對村民有沒有效果。”
王堅動作一頓,随即單手把人拎起來,“大妹子,我其實姓王。”
“你要離村民多近?”王堅詢問到。
“要觸碰到人才行!謝謝王哥!”何瓊月從善如流。
王堅拎着何瓊月穿梭在人群中,雖然傷口還沒完全恢複,但他現在确實是所有人裡行動最麻利的一個。
何瓊月伸手,觸碰到一個村民的後腦勺。
“成功了!”何瓊月的終端向她顯示,技能已對目标對象起效。
但在慣性的作用下,村民直挺挺的朝地面摔去。
清河村的村民年紀大都不小了,這摔一下醒過來倒也夠嗆。
另一位玩家眼疾手快,撐住了他。
“大家都配合好了!跟在我身後,把老鄉都扶好喽!”王堅拎着何瓊月穿梭在村民中,身後的玩家們再把村民扛到路邊,分工明确,效率奇高。
經過将近兩個小時的不懈奮鬥,路上的所有村民都被玩家們搬到路邊用繩子綁了起來。
怕更深露重把人凍壞,他們還貼心給大家裹了被子。
所有人都虛脫一樣地倒在地上,何瓊月因為過度使用技能此刻已經昏睡過去。
“咦?村長兒子到哪兒去了?”陳會明掃了一圈人,沒見到慈生的蹤影。
他之前就借宿在村長家,對慈生倒也十分面熟。
籠罩在月亮上的雲層散開,夜晚變得清朗。河岸邊的影影綽綽映出一個人影,穿着紅、黑、藍青交雜的衣裳,手上拿着有些駭人的面具。
那是沒有出現在村民隊伍裡的慈生。
“多管閑事的外鄉人!”慈生雙眼充血,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對玩家們的所作所為出離憤怒。“我就要成功了!我就要得到河神大人的認可了!”慈生已經有些癫狂,“财富,力量,永生!我很快就要得到了!你們為什麼要阻礙我!”
“慈生你被騙了,那個鲶魚根本不是什麼河神,它……”
“你閉嘴!”慈生打斷了陳會明的話。
“不許你污蔑河神大人!那些老古董,能為河神大人作出貢獻,是他們的榮幸!老頭隻知道守在村子裡,這個破村子能有什麼前景!他是在浪費我的生命!”
原本與人和善的青年此刻露出了獠牙,他已經聽不下去任何解釋。
慈生戴上了傩舞的面具。
“你現在停下,還有回頭路可走!”方塵微對着慈生喊話,“這傩舞你不能跳!你現在還有回頭路!你……”
慈生在月色下跳起傩舞。
原本用來祭神跳鬼、驅瘟避疫、表示安慶的娛神舞蹈,在月色下顯得詭異。
原本沉寂的碎裂神像開始蘇醒。
被炸到隻剩一半的塑像表面變成惡心的血紅色,而且分泌出濕滑的粘液,劇烈的血腥味猶如實質的鑽進每一個人的鼻腔。有些玩家甚至開始幹嘔。
方塵微皺起眉頭,月色掩映了他的神情,他身旁的陳會明無端打了個哆嗦。
慈生在瘋狂地舞動身體,原本就動作誇張的傩舞在他的演繹下更加詭異駭人。
“殺了他,不能讓他把舞跳完。”方塵微冷冰冰的開口。
與平日裡的形象截然相反,現在的他周身氣壓低的令人害怕。
“如果不是我們阻止,現在全村人都進鲶魚肚子裡了。”方塵微盯着月色下已經瘋癫了的慈生。
“他現在,在用全村人的命為那個鲶魚祝禱。決不能讓他把舞跳完,否則,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殺了他。”
王堅能感受到現在的慈生已經不是人類,它已經異化成鲶魚精的一部分了。
但是方塵微作為一個第二次進本的新人,是不是有些太敏銳了?
“還有救嗎?”陳會明有些着急,“他,他之前也是正常人,我……這……”
“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方塵微斬釘截鐵,“你去照看好村民,現在他們很危險。”
雪亮的匕首出現在方塵微手中,他雖然行動不便,但還是一步一步向慈生走去。
“讓我來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