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到蘇堇開車時,黎曦打視頻電話給南煥,指導他把後面的衣服先拆出來,遠程指導開始搓繩子——說是搓繩子,但畢竟他們不是從零開始,隻不過是把衣服撕開再打結在一起——至于為什麼要撕開,當然是因為長度不夠。
畢竟将一切倒回最開始,他們有這些衣服還是因為蘇堇想做□□,需要引線。衣服全都是從火車站的店裡頭拿的,以短袖為主,基本是火車站裡頭賣的紀念服。其中大部分本就因為蘇堇的需要被剪成了碎布條,留下的部分如果隻是正常的綁在一起,肯定是不夠的。
回到布條上。将衣服撕開後長度是夠了,但顯然不夠牢固。簡單的隻是将布條纏在身上,以成年人的體重,恐怕到時候輕輕一拉就斷了。簡單來說,現在他們需要将布條編成繩子。過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在編繩子其實就是重複勞動,難在這東西沒那麼容易上手。
這就像是織圍巾,說起來從頭到尾就那幾個動作,同樣的動作重複一千遍,圍巾就織好了。難在這個同樣的動作不像呼吸那麼容易,剛入門還要學。
黎曦也不是故意不自己去做這件事的,隻是現在他和蘇堇要在前頭開車。副駕駛換到駕駛位的速度與從後方繞過來的速度可以說是天差地别,這個任務隻能交給後頭那兩個閑人了。而後頭那兩個又都不會幹這個,黎曦隻能和南煥開着視頻通話,絞盡腦汁教南煥速成。
南煥一邊擰手裡的布條一邊不滿的哼哼:“和出去野營參加什麼夏令營一樣,還要我幹這個。怎麼,我們其實是荒野求生來的?”
蘇堇說:“别抱怨了,快做。要是繩子在你那兒斷了可沒人能救你。”
南煥反駁:“那萬一在你那兒斷了呢?”可能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南煥唉唉歎了口氣,“好像不對,你最輕,你那裡的繩子應該是最難斷的。唉,為了我自己的小命,也是美美學上編制技術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派上什麼别的用場,打廣告說本可的手指特别靈活呢……”
黎曦:“我不行了。”
蘇堇:“求你閉嘴。”
南煥:“哎呀蘇總求我嗎,弄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些天也是舟車勞頓忙着逃命,本可都沒時間放松一下自己。等副本結束之後我還仰仗着蘇總一擲千金呢,蘇總的繩子可千萬不能斷,我會往繩子裡面注入愛的。”
黎曦捂臉:“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這繩子都不幹淨了。”
南煥大驚:“怎麼這樣,好過分!老公你們難道都嫌棄我嗎?我們都認識了這麼久了,快一個月了,難道我們還不夠熟嗎?果然在你們的心裡,我們還是不夠親密嗎,明明都已經是為了我花了二十萬的關系了,我們可是共犯啊!”
蘇堇問:“我們三個一起犯過什麼罪,哪兒來的共犯?”
南煥故作委屈:“老公你們還真是絕情,明明我們之前還一起放回燒山的,現在卻裝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看來,這份罪惡,隻能由我一個人孤單的背負了……”
黎曦說:“你到底在自顧自的燃些什麼,這裡可沒人當你的偷摸大雞。”
蘇堇問:“偷……什麼?”
南煥沒繃住笑了:“我們三個湊在一起還真是分的挺好的,不知道是沾上了什麼關系。他們分組是全随機的嗎,能剛剛好把我們三個随機在一起,那也是緣分啊。哎黎曦,我把這繩子搓牢了,到時候要是我掉下去,你能把我拉上去吧?”
黎曦說:“隻要你不是往那兒一吊和秤砣一樣往下墜還自己不動就行,能拉一把我肯定會拉一把的。不過你如果亂動,估計比不動還難辦。你也去過健身房,大概也有點主觀能動性吧?”
南煥有點舍不得他們的被子,所以說要今晚過了再拆被子。他們的目的可不是把四個人牢牢的綁在一起,中間肯定要留下方便行動的距離,因此對繩子的長度需求還是很大的。光是後頭剩下的那幾件衣服,再怎麼搓,搓個兩米頂天了。今晚南煥把衣服全都弄完,明天就肯定要開始拆被子了。
南煥說:“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本來以為來了這個副本可以鸠占鵲巢玩的,結果咱們過成了自駕遊和荒野求生的混合體。不過也還好我們當初沒有選擇直接搶民居,不然可能活不過第一周。就算當時找了個高層的建築,撐得過城市裡這些喪屍的襲擊,現在有了會爬牆的變異喪屍,加上這場大雨,躲在樓房裡的估計哭都哭死了。”
晚上前排還要繼續開車,反而是解放了之前坐在後面的人。二十四小時不停車,意味着他們不再需要守夜的人了。南煥今天早早就睡了,說是對自己這床被子睡出感情了,明天醒來就得拆掉,想想還有幾分不舍,所以今天要對被子多親近親近。
黎曦換過去開車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靠在旁邊的蘇堇。蘇堇已經神色恹恹,大概是很困了。但他沒有睡覺,隻是頂着那張疲憊的臉,抽了一根煙出來——他從饒嘉年那裡搞到了好幾盒煙。黎曦不知道來到這個副本之後,煙瘾是不是也會在,但蘇堇點燃了那根香煙,潮濕的雨天還有二手煙的氣味,讓隻有昏黃燈光的駕駛座裡彌漫着一股傷感的氣氛。
黎曦說:“不休息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