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茂蔫蔫地被牽出來,虞幟捏捏他的手指,笑道:“人家邀請我們上門拜訪,不開心一點?”
虞幟藏了顆糖果似的,“秦先生很喜歡你,上次誇你長得漂亮又優秀。”
“哦……”張小茂無精打采地回應。
他知道人家提了他的名字,虞幟答應拜訪,他應該來。
可還是不高興。
他不開心就寫在臉上。
秦家夫婦親自來迎,看到跟在虞幟身旁的小公子,不禁驚奇咋舌,贊了一長串天上有地下無的好話。張小茂聽得有點煩,全程沒有講話,被虞幟牽着手走進莊園内。
秦紫菲端來廚師現烤好的點心,香甜撲鼻,虞幟低頭問張小茂想不想吃。
張小茂搖搖頭。
虞幟與他低語,聲音含笑:“這所莊園有幾十年的曆史,集齊了島上手藝最好的廚師。”揉揉張小茂的後頸皮膚,“寶寶晚上多吃點。”
張小茂喜歡吃東西,虞幟今晚帶他來,也是看在島上菜品有限,想讓他解解饞。
秦夫人看出來張小茂興緻不高,關切道:“哎呀,這是怎麼了,我看小公子臉上病恹恹的。”
其實也有些埋怨的意思,按照他們上流社會的禮儀來說,作為客人,怎麼都要露個笑臉的。
哪像這位矜貴的公子,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
虞幟并不要求張小茂興緻高,當着衆人的面,一個責怪的表情都不曾有,反而把小茂摟過來,有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并沒有發燒。
張小茂推開他的手,“有點悶,我自己去外面逛逛。”
說罷,站起身來,對着要跟着站起來的虞幟強調:“自己。”
離開前廳時,瞥到秦家夫婦和大女兒圍坐在虞幟一周,就加快了步伐。
秦家莊園很大,他逛完花園小徑,沿着黑色栅欄,一路踢着小石子兒來到門口。他們開來的那輛深藍色超跑跟前,正活躍着一個人影。
張小茂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秦之徊。
秦之徊來來回回地打量這輛限量級超跑,這種量級的好東西,他根本搞不到手,也沒有這麼多閑錢。
張小茂看到他猶如看到瘟神,翻個白眼,擡腳就走。
奈何秦之徊同樣一眼認出了他,叫道:“這你的車?”
張小茂停下腳步,飛他一眼。
确實是虞幟看他喜歡買的。
“挺不錯啊,”秦之徊上來湊近乎,勾住張小茂的肩膀,“鑰匙呢弟弟,借哥開兩圈。”
張小茂甩開他的胳膊,跳到一邊,臉上已經顯出些許愠怒。
“誰是你弟弟!”
秦之徊咧開嘴角,似嘲諷似譏笑,死皮賴臉地扒過來:“見什麼外呢?”挨近到張小茂臉側,似乎聞了聞。
“不想當弟弟是吧,”他視線從張小茂的嘴唇上掠過,“當别的也不是不行。”
啪——!
張小茂擡手給他一巴掌。
秦之徊握住他雙肩,把人提到自己跟前:“裝什麼呢?等我姐嫁給你……”
停了停,似乎在判斷張小茂和虞幟到底是什麼關系。
“嫁給虞幟。不都是一家人。”
“閉嘴。”張小茂體型小,掙脫不開,惡狠狠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秦之徊拎他跟拎小雞仔一樣,“哎呦哎呦破防了是吧,差點忘了。”
他滿懷惡意地說:“你根本不姓虞,成不了我們的一家人。你就是個外人!”
張小茂手掌轉過來,對着他獰笑的臉一頓亂抓,霎時就見了血印子。秦之徊振臂,一把甩開他。
張小茂的後腦磕到黑色栅欄上,小臂砸在尖銳石塊上,割出一道血口。
陣陣頭暈眼花。
秦之徊看到人直接閉上眼睛暈了,霎時呆滞,他沒想到張小茂這麼軟,這麼弱,被丢開之後,連站都站不穩。
前門保安已經去園内喊人了。
虞幟聽到有人進來報告說前門發生了口角,心中已是隐隐不安。
等出了前廳的門,遠遠看到秦之徊的身影,一顆心更是下墜。
“他怎麼來了?”虞幟眉峰緊蹙,神情不悅,旁邊跟着的秦家夫婦一聽這話,簡直冷汗從背上流下來。
他們不知道,自己家的小兒子,什麼時候把虞幟都給得罪了。
等到近前,看到小茂像株枯萎的花兒似的歪倒在角落裡,眼睛閉着,臉色蒼白,虞幟整個人一時猶如青.天白日裡霎時墜入冰窟,一時憤怒滾燙的血液在身體裡沸騰。
他一把将秦之徊狠狠推到車門上,沖上去将張小茂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