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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呢,你怎麼下樓等我來了。”姜再霄緩緩和他分離,沈誕的呼吸仿佛輕喘在他耳畔,心中那道蕩漾無法忽視,“沈叔叔和溫阿姨都在上面吧?”
沈誕抿了抿發燙的唇,垂着眼皮,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聲:“……嗯。”
“哇……”姜再霄想笑,歎沈誕這會兒不敢看自己,不然瞧見他也紅彤彤的耳朵,肯定不會再一個人埋着頭燒成碳了。沈誕越是害羞,姜再霄就越是想逗他,騷話張口就來,也不知道打哪學的:“這樣好像偷情哦寶貝……”
沈誕一噎,燒得透亮的眼睛蓦地擡起來,望着他,也像瞪着他,“你……什麼話?”
“又羞什麼,”姜再霄壓低嗓音,裝怪地含糊着問他:“因為偷情?還是因為寶貝?”
沈誕見他又湊過來,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捂住他的嘴總歸是沒錯,于是姜再霄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沈誕捂着嘴唇說不出話來了,“唔?”
沈誕臉上的顔色在路燈下,像是融合得極為美妙的油彩那般好看,姜再霄狹彎起眸,滿眼不懷好意,下一秒,沈誕手心一濕,一道細微的電流感從手心一路閃到脖子根。
沈誕一怔,蓦地抽手,臉上的粉紅又飄上一層:“——你!”
他被姜再霄舔了。
“怎麼,你要捂我嘴,就要做好我耍無賴的準備。”姜再霄厚顔無恥,沈誕越是軟,他就越是猖狂,現下笑容意味深長,故意舔唇說:“香香的,青梅的氣味,好~喜歡。”
沈誕深吸了兩口氣。
憋得沒話說。
——簡直離譜!
人人都說顧希峰那個渣男才是花花公子,殊不知姜再霄才是那個戳漏了糯皮露出黑芝麻餡兒的湯圓兒!
顧希峰那渣滓,再沉澱兩年,也沒姜再霄這麼不要臉。
“……你。”沈誕憤憤地蜷起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
戳得姜再霄往後躲,笑道:“……說不過就動手這什麼道理。”
“看夠了吧?看夠了我回去了。不嫌熱的。”沈誕把兜裡的糖掏出來塞姜再霄手裡,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姜再霄覺得應當不是故意的,但他注意到了,沈誕塞糖時摸了他的手。
不過沒等他細品,溫暖的手指就抽走了,沈誕說:“回去,明天還上學。”
“……你不趕我,我也會回去的。”姜再霄微微撅嘴,話題一轉:“這幾天是有點熱,下周下了雨就好了。”
“關心什麼雨不雨的,”沈誕言語間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下周過了,又要月考了,惦記惦記考試吧。”
姜再霄也伸出手來,摸了一下沈誕的臉,摸得沈誕猝不及防,“……關心雨,和關心我的成績,不沖突。我有信心,這次……絕對不會掉下前十。”
沈誕的眼睛疑似在他這句話後微微睜大了:“……這算什麼信心。原地踏步?”
姜再霄失笑:“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誰知道我上次考那麼好是不是靠的狗屎運。這個月又不是我在卷,被我擠下去的人,哪個不是頭破血流地在往上爬,我一個新來的,不被擠下去就已經很好了好吧。”
“你不是一直在家教補課麼。你這麼聰明,平時還沒日沒夜地學,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沈誕安慰他。
姜再霄拉住他,說:“我再親一口就走了。”
沈誕被他從正經話題拉回來,一噎,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說出什麼。
姜再霄見他沒拒絕,滿意地捧着他的臉蛋,連吃帶拿地左右都親了一口,“好了,走了。”
“……你打車來的?”沈誕兩步追上他,沒叫姜再霄就這麼孤零零地走了,“……我還是送送你吧。送你到小區門口。”
樓上沈楊脖子伸成了長頸鹿,着實是有點看不太清樓下的畫面:“……小延是不是跟着再再走了?”
溫微月扒在他旁邊,從三十樓往下俯瞰:“……我看不清。那麼高,哪兒啊人。”
“啧,不行,我得問問。”沈楊說着就出掏手機要給沈誕打電話,被溫微月摁下:“哎呀……你真是的,急什麼急,真跟着走了也是送送客。”
沈楊惆怅。
最後電話沒撥出去。
沈誕這對象找得,不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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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再霄的關心下雨沒關心錯。
沈誕在大雨降溫那一天鬧了肚子,說是頭天晚上踹了被子的原因所以着涼了。
打來學校後就不大舒服,在空調房裡坐着,靠抱熱水袋取暖。班上的空調沒有人擁有絕對的主權,想開就開,有人去把它調高了,就會有人去把他調低。
一來二去,吵了兩架,老辛便來充當了次判官,關了空調,讓大家把門打開通風。
沈誕穿了件姜再霄的秋季校服外套,還算好過。平蘭被凍得吸鼻涕,氣得一直和唐象咒罵那前不久因為空調溫度和她過不去的傻逼曹彥。
姜再霄比沈誕寬了一圈,衣服訂得大了一碼,不過穿在他身上,也看不太出來,他就那樣趴在桌上睡覺,睡得迷迷瞪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