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該自己出面的還是得自己出面。逃避不行,找人頂鍋也不行。就比如現在,潑他湯的人是我,該到老師那說道說道的就得是我。你……頂多算是當事人的……”
嘴替?還是現場的目擊者?
姜再霄接上:“男朋友。”
沈誕:“……”
姜再霄說:“我頂多算是當事人的男朋友。那也夠了。”
沈誕耳朵第二次發紅,“嗯。男朋友。那也夠不上替我頂鍋。”
“潑他爽嗎?”姜再霄忽然問。
沈誕:“……嗯?”
姜再霄問:“還手爽嗎?”
沈誕說:“……爽啊。”
“是要比和他吵吵來得舒心吧?”姜再霄調侃。
“……是。”沈誕放縱了一回,但現在還是有些後悔的:“不過之後我覺得還是不能這麼做。這會兒有理也變得沒理了。雖然,确實是爽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堵在心裡的氣都舒暢了不少。”
“凡事有失亦有得,管他是吵吵還是動手,隻要舒心了就好,”姜再霄看了眼震動的手機:“……平蘭說給我們帶飯團,我們先去政教處吧,看看有沒有老師在。”
“好,”沈誕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還有點沉浸在剛才的那股被調侃上頭的熱氣中,“……姜再霄,應該聽過幸福者退讓原則吧。”
“什麼?”姜再霄沒反應過來。
“就是,遇到一些極端情況的時候,想想自己幸福美滿的家庭,盡量選擇退讓,不要和對面的人起沖突,尤其是不知道對面的人到底經曆了什麼的情況下,誰知道他會不會是亡命之徒……挺有道理的。”沈誕說。
姜再霄點點頭:“有所耳聞,原來有這個名字。”
“……我說這個的意思,你知道是什麼吧?”沈誕轉眼看他。
姜再霄沉默,思考,緘默,反思:“……我以前總和人打架的形象在你心裡那麼根深蒂固嗎?”
沈誕嚴肅地說:“……不是一星半點的堅固。你不還說了,你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跟人幹過架。”
“……那确實。”姜再霄在春遊的時候跟沈誕聊過在國外學習的日子。
“所以,你要把這事兒記好記牢,”沈誕聲音溫柔低緩:“如果遇到争執,盡量選擇退讓,因為如果真的出什麼事,你沒有辦法選擇回頭路,要出了什麼事,家人朋友,也會因為你受到傷害。”
“……是在說讓我保護好自己别讓你擔心的意思嗎。”姜再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沒讓沈誕的話白說。
沈誕微張的唇閉上了,沒理他。
姜再霄卻能從他又一次紅起來的耳朵看出這是猜準了的意思。
天生就面皮薄、這裡不好意思那裡也不好意思的對象實在是太可愛了,姜再霄越品越覺得這顆熟透了的青梅實在是香,“好,我知道了。你說的話我一定記在心裡。”
沈誕眼神躲閃,“記住了就好。”
“說來,這些話你跟……說過沒?”姜再霄省略了某個人的名字,因為不想提。
沈誕實話實說:“有讓他别打架,但他死性難改,不是很聽我的勸告,偷偷摸摸和人幹架的事情也沒少幹,也有因為他不聽勸告而生氣過,但沒再費心勸過。我覺得……有些話說一次就夠了,能感覺出來誰聽進去了誰沒聽進去,不想聽,就算了,人生總歸不是我的。試圖改變别人,不如選擇别人。”
“這話?”姜再霄歪頭。
“就是,現如今我們已經快是成年人了,很多方面已經定型,在這種時候去改變一個人很難,而且,說白點,我也沒有資格去改變别人。所以改變不如選擇。比如我不喜歡抽煙的人,那我就不和抽煙的人做朋友,不和抽煙的人來往,而不是要求抽煙的人戒了煙以後和我做朋友,那很費事費力,和磨掉兩塊本就不匹配的拼圖的棱角強行匹配沒什麼兩樣。”
姜再霄點頭:“确實。”
沈誕欲言又止,被姜再霄看出來了,他讓沈誕說,沈誕沉默了片刻,才問:“……你會覺得我啰嗦嗎?”
姜再霄:“?”
姜再霄笑道:“啰嗦什麼,我巴不得你多嘚吧嘚吧些,我聽得心裡舒服,你的聲音我越聽越喜歡。”
沈誕憋笑,審視他,“……好假。”
姜再霄詫異,為自己正言:“假什麼。說得像平時你很多話似的,要我說,開學的時候我都以為你長大了變高冷了,對我愛搭不理。我心都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