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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誕如姜再霄的願戴上了那條項鍊,從摩天輪下來的時候夕陽燒得正烈,二人并肩往遊樂園出口的方向走着,走在石磚的路面上,像是踩在一塊塊金磚上。
“餓了沒。”姜再霄問他,手中的雞翅包飯已經沒有剛出爐那麼熱乎了。
沈誕觑了一眼他手中的食品包裝袋,說:“……給我吧。”
姜再霄把雞翅包飯遞給了他,然後給負責家中出行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聯系好後扭頭去看沈誕,見沈誕才捧着雞翅包飯咬了那麼一口。
“不餓?”姜再霄問。
沈誕确實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勉強給面子地又咬了一大口,含在嘴裡嚼都不想嚼。
“不想吃給我吃。”姜再霄伸手要飯。
沈誕緩慢地咀嚼着嘴裡的食物,把雞翅包飯還給了姜再霄,“……唔唔嗯嗯嗯嗯嗯。”
姜再霄裹了裹雞翅包飯的包裝袋,沖着沈誕剛才咬過的那兩口,塞進嘴裡就是一大口,吃得賊快:“你說什麼?”
沈誕艱難地咽下一部分,說:“……現在才聯系司機,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姜再霄一邊吃一邊說:“我媽說我爸今晚要談合作,劉叔剛把他送到附近酒店,過來路程最多十分鐘。”
沈誕順了順胸口:“所以今晚你爸不在家裡吃飯?”
“嗯,不在家裡吃飯,逃過一劫。”姜再霄狼吞虎咽,捧着雞翅包飯僅用了四口就把它吃完了,食欲好到沈誕打心底裡佩服。
姜再霄找到出口旁的垃圾桶扔掉了包裝袋,和沈誕從出口出去,蹲在了出口外邊的空地上等着車來接。
沈誕跟他像兩隻落了枝的鳥,并排蹲着,保持靜音的手機突然在口袋裡瘋狂震動,是一通電話。
沈誕掏出來一看,是溫微月女士的來電,接了。
“喂,小延。今天沒去上學嗎?”
沈誕聽溫微月這是來問罪的,做都做了沒有不認的道理,說:“上了。沒上完。”
溫微月說:“你白阿姨中午就跟我說了,我現在才看到。那你……”
溫微月話沒說完,沈楊的聲音從聽筒裡擠進來:“言延,今天這件事你做得不好,爸爸必須批評你,逃課逃學不可取。你要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不想上學,你可以跟我們說,我們請假好好休息。凡事要走正規流程,你……”
“哎呀哎呀,你去一邊的,”溫微月擠開沈楊:“小延今天玩得開心嗎?現在和再再在一起嗎?你白阿姨說邀請你去他們家做客,你想去嗎?好像你是有很久都沒去白阿姨那玩兒了,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就去看看白阿姨他們吧。”
沈楊在那頭想争奪主導:“……我又、我又……我要說話,我要跟言延好好說說這件事。”
溫微月和他搶手機:“你要說你自己打電話……我不給,不給,孩子那麼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逃學就逃學,白玉說是再再帶他逃的,你來批評算怎麼回事,搞得像是在怪再再一樣不是嗎……”
沈誕:“……”
“玩得挺開心的媽,我和再再準備回家了。白阿姨确實有邀請我去他們家做客,今晚我就在白阿姨他們家住。”沈誕說。
“啊,行啊,那你玩開心,要有什麼事就跟我和你爸打電話,我們下周就回來了。”溫微月好似維護住了自己的通話權益,那邊變得安靜了,隻聽得到溫微月溫柔的聲音。
“好,知道了。你們也玩得開心。”沈誕說。
問完逃學的事情,溫微月關心了一下姜再霄,沈誕就把手機給了他,兩人聊天聊得比剛才親母子還上頭還熱鬧,一直聊到車來了才挂電話。
不得不說,姜再霄雖然變了很多,但打小就讨長輩喜歡的這一點沒有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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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晚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開門就是飯菜香。
白玉在客廳撸貓,聽到阿姨開門的動靜,立馬就招呼了聲:“是小延來了嗎?”
沈誕換了鞋,從玄關竄出來,跟白玉打招呼:“白阿姨,晚上好,打擾了。”
“打擾什麼打擾,多久沒見客氣上了,快,洗個手,準備吃飯了。再再?磨蹭什麼,快點洗個手吃飯了。”白玉放下貓起身,樂滋滋地攬住了沈誕,帶沈誕去洗手。
姜再霄換好鞋跟在他們後面,嘟嘟囔囔:“誰是我的親媽啊。”
白玉便騰了一隻手出來也攬住他:“别貧,洗完手吃飯了。我記得小延在發熱期,便叫阿姨照你樂蒂姐姐的單子調制了營養劑,将就着補一補,待會兒吃頓熱乎乎的飯,洗個澡,今天早點睡覺。都玩累了吧。”
“今天去了遊樂園,玩了很多遊樂項目。”沈誕說着,和姜再霄擠在一起洗手,泡泡飛濺到姜再霄手上,姜再霄給他潑回去。
沈誕用胳膊肘怼他,姜再霄又給他潑去。
“你們的校服下午派人去給拿回來了,洗了烘幹了,收在再再衣櫃裡的,我沒注意區分,你們到時候分一下誰是誰的,别穿錯了。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雨,出門記得要帶件外套。”白玉叮囑。
姜再霄洗完關了水,抽了紙塞進沈誕手心,再抽了紙給自己擦手:“夏天就算是下雨也不冷的。”
“我是怕小延着涼。夏天總有孩子怕熱,下雨也要開空調,體弱的孩子就容易着涼。你和他能比?”白玉洗手說。
姜再霄無法反駁。
糙是Alpha的命。
小時候他和他姐就很鮮明對比,一到換季的時候,穿着方面白玉基本不管他,冷着熱着總歸不會生病,但一定要把姜樂蒂緊着,不然就容易生個家庭醫生天天往家裡跑的病。
姜再霄想到了前陣子大風預警自己傘都沒帶那檔子事了。
也不是無迹可尋。
沈誕擦幹了手,笑着說:“知道了阿姨。”
白玉要叮囑的叮囑完了,抽紙擦手的時候無意看到了沈誕和姜再霄脖子上的項鍊,不禁一愣:“……你倆這項鍊?”
沈誕一頓,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條鎖骨鍊,姜再霄也是一頓,瞥了眼沈誕的動作,大大方方地問他媽:“好看嗎?今天才買的。”
“你們眼光挺好啊,”白玉笑起來,“好看。怎麼忽然想到買項鍊了。”
姜再霄說:“言延說喜歡,就買了。”
沈誕不知道為什麼緊張,一緊張就耳朵充血,一感到自己耳朵紅了就更不好意思,啞巴着沒好意思說話,直到母子二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才不得不開腔:“……吃飯嗎?我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