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說來,學長你是哪個部門的人嗎?】
【文娛部,我是部長】
【你要是有興趣,開學了可以進來玩玩】
【後來者居上……這話倒也沒錯】
【不過現在,他才是正宮呢,我隻不過是個手下敗将,就算他是個後來者,也依舊名正言順,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Z:【這可真是個……非常悲情的故事】
Z:【所以你之後就一直沒有作為了?】
【我能有什麼作為,我倒是想把顧希峰從他手裡搶回來,畢竟他也是從我手裡把顧希峰搶走的】
Z:【為什麼不搶?】
【怕被找上麻煩呗,他可是裡塔沈家的小少爺,我算什麼東西,蝼蟻怎麼敢和隻手遮天的少爺搶東西】
Z:【這隻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吧,如果他的現男友是個刺頭,沈誕家裡……應該巴不得他和現在這個男朋友分手吧】
Z:【那種家庭,應該大部分人都很希望有門當戶對可以互相扶持的姻親】
【這話倒沒錯……】
文旻西突然收手了,隻讓他看到這。
沈誕目光未曾挪動一分,他收回手機後,沈誕的視線依舊鎖在桌面上,半晌才緩緩斂回。
文旻西嗤笑:“……我其實挺不理解他的,開學前和我聊天,倒是能跟我一起口誅筆伐,開學之後就變樣了,好似明着暗着都在向着你。”
文旻西蹙眉,死死盯着他:“我真挺不爽的,一個、兩個,從我手裡溜出去飄到你身邊的感覺……真讓我挺不爽的。所以,不論後果,我想,這樣做肯定能惡心到你,所以就來惡心你咯。”
沈誕把沉甸甸的書Duang的一聲豎着杵在了桌上,手掌搭着它,語調平緩:“……比起這個。我其實有點好奇,他知道你和顧希峰背着我在私底下亂搞嗎。”
文旻西故作沉思:“或許……知道?或許……也不知道?你猜呢,他都在和我聊天裡問過我為什麼不搶了,你覺得答案是他不知道,還是他知道?話說,什麼叫亂搞啊,我隻不過是把本該屬于我的人奪回來而已。”
沈誕如今的狀态異常冷靜,像任何動靜都無法波動他的内心。
他盯着文旻西看了一會兒,問:“沒别的想說的了吧。”
文旻西聳肩,“目前就這些。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沈誕轉頭把書塞進剛才拿出來的那個縫隙裡,走前落下最後一句:“他追我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你和他在此之前一直存在暧昧關系,這是他對我有所隐瞞。如果你要說我明知故犯,後來居上,企圖把我拉到和你同樣的低劣位置,這頂帽子,我可戴不穩。”
·
“哇呀!還給我快點!”平蘭沖唐象大叫。
唐象抱着自己的右手埋在桌子上:“本來就是我的!什麼還給你!”
“這筆是我的!上面有印記好吧?!”
“才不是嘞!你又騙我!我的這支筆這裡也有印記的好嗎?是我自己畫上去的!”
“——你小子,還敢編謊話騙我!”
“我呸!”唐象緊緊保護着自己丢三落四後如今剩下的唯一的一支筆,擡起頭喊說:“我才沒有——”
話音未全,他看見沈誕從後門進來了,臉色還不怎麼好,注意力随之轉移:“沈哥,怎麼了?”
平蘭借機将唐象手裡的筆搶走:“這就是老娘的好嘛!”
唐象發出尖銳爆鳴。
平蘭和他手掰手,兩個人小學雞打架,“就是本小姐的!你自己看,這裡——平、平蘭的PL拼音,你看到沒!”
沈誕沉默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靜靜地看着姜再霄的空位。
“啊?什麼,不,不是……你才寫上去的吧?!”唐象不可置信。
“才沒有!”平蘭暴躁道:“你自己丢三落四,還要鸠占鵲巢,你這個人怎麼那麼歹毒!”
沈誕從他桌子上那一摞書裡看到了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略微思索了下,便毫不客氣地抽了出來。
“我不信,那我的筆呢?!”唐象絕望。
平蘭道:“我怎麼知道啊!?反正,你要是借我的筆,得寫借條,我現在就兩支了,都是我的最愛,我猜我借給你你肯定會一點都不注意,又會把它弄丢。你寫個弄丢就會賠償我的借條,我就借給你。”
沈誕翻開姜再霄的筆記本,端在手裡,身在曹營心在漢地随意翻動了兩下,各種草稿公式和文科筆記都記錄在上面,它們快速地劃過去,黑色的墨迹劃出風的痕迹。
“ber,你好過分!怎麼可以對我用寫借條這種極度影響我們親密的關系的邪惡之刑!”唐象一副心碎的表情。
平蘭嘁道:“滾呐,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态,你這個丢東西成瘾的人不配說這種話!”
沈誕手中的筆記本被翻得反蓋住,他對着筆記本平整的背面放空,順手把筆記本往回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唐象耍賴起來,拽住平蘭的胳膊上下左右地甩。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啊!”平蘭與之抗衡。
沈誕端着的筆記本再次被翻開,快速劃過,墨迹流暢地第二次寫出風的形狀,呼啦啦地掀過,最後猝不及防地驟停在了倒數第二頁上。
看清紙張上的規整字體,沈誕的雙目瞳孔驟然緊縮。
“借我借我,求你了!平~蘭~姐~!”唐象蹩腳地撒着嬌。
“幹什麼就盯着我借啊,你沒别的人選了啊?!我——”平蘭轉頭,正要甩麻煩給沈誕,卻蓦然被他僵硬森然的表情吓了一跳。
吓得話都塞在了嗓子眼裡,她弱弱地、摸不着頭腦地問:“……哥?”
沈誕猛地把手中的筆記本蓋上,沉重的書頁砸出了震耳的聲音。
平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閉着嘴,眼睛上下打量沈誕和那筆記本。
唐象不再和她搶筆,同樣後仰,小聲問她:“……怎麼的這是?”
平蘭一副不對勁但選擇不輕舉妄動的模樣,緩緩搖頭。
沈誕緊緊捏着手中的姜再霄的筆記本,力用得指骨都隐隐發抖。
……那一幕。
那攤開來的左右兩頁。
全都隻寫着同樣的六個字。
六個觸目驚心的字。
讓沈誕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六個字。
——言延,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