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姜再霄被他逗笑:“趕緊的,上完回來睡覺,走一天了不嫌累。”
沈誕被他扶起來,兩人偷摸着從帳篷鑽出,手挽着手從燈照亮的路行走。
“聽說經常起夜的人腎不好。”姜再霄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沈誕一嗆,還嘴:“……我一般不起夜的好吧。今天是例外。”
話音剛落,一陣怪風吹來,沈誕閉眼低頭,緊緊抱住姜再霄的胳膊,往他身後靠了靠。
姜再霄也眯起眼,避着風沙,頭微微側向沈誕,無意間察覺到了什麼動靜。
“什麼鬼風啊……”沈誕低聲抱怨。
姜再霄看了眼身後黑漆漆的來路,垂眸,提醒他注意腳下,問:“那你是……”
臨上隰湖的夜晚和白天溫差确實大,出了帳篷,涼風嗖嗖的,沈誕抱着姜再霄的胳膊,心想着就算憋死也再不起夜了,聽姜再霄問話,奇怪:“……什麼我是。”
姜再霄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找到了上小坡的路,才悄然問道:“你是噓噓還是嗯嗯。”
沈誕腳下一絆。
姜再霄撈住他,“小心點啊。台階。”
沈誕:“……”
“不是,”沈誕一言難盡,有些想笑,有些無語:“你這話問得太返老還童了哥……什麼陳年老詞了啊。”
姜再霄挑眉,說:“不覺得這種詞語很親切嗎,那到底是嗯嗯還是噓噓。我要等你多久?”
沈誕拉着他趕往坡上的那片亮光,急不可耐:“噓噓。噓噓。很快。”
姜再霄陪他小跑了一截路,來到了公共廁所,“行,那你去吧,不急。”
“好。”有了光後沈誕的恐黑就好得多了,他鑽進廁所,開始解決水庫蓄滿水的問題。
沈誕剛進去,站在門口的姜再霄就被一塊石頭砸到了腳後跟。
來人顯然急不可耐。
姜再霄轉頭,目光毫無異議地鎖定在了石階旁從高向低數的第五顆樹後的灌木叢那。
他盯着那稍加思索,随後利落地向那走去。
·
沈誕上廁所也就花了三四分鐘,洗完手出來卻不見了姜再霄的蹤影,反倒是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站在衛生間的門口。
沈誕打量顧希峰。
顧希峰沉默地看着沈誕。
“姜再霄呢?”沈誕開門見山地問:“你對他幹什麼了?”
“關心他幹什麼,”顧希峰鼻翼微微一抽,聲線冷沉:“小延……和我分手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
沈誕蹙眉,厭惡的情緒擺在眼底:“……你在說什麼渾話?”
“我說渾話?”顧希峰向前一步,沈誕瞬時向側後退開,即拉開了和顧希峰距離,也不至于把自己堵在死路,随時準備跑路。
顧希峰嗤笑一聲:“我說渾話?你都和他住一個帳篷了我說渾話?”
“你能不能改掉你這多管閑事的德行啊?”沈誕很煩他給自己下套,“你哪來的資格管我和誰住一個帳篷?你哪來的臉編排我和他的關系?”
“我……”顧希峰語塞,但他并不是沒做準備來的,沒有三言兩語就被堵到無話可說,而是按照自己理順過的節奏來道:“首先,關于白天你撞見的那件事,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當着你的面解釋一下。那事兒不是我自願的,他約我談話,他強吻的我。”
“我管你什麼強不強吻的,現在跟我有什麼關系嗎?這能洗白你戀愛期間實際的劈腿出軌嗎?”沈誕一臉荒謬:“搞不搞笑,白天那事兒頂多隻算的上是我厭棄的一記調味料,有,或沒有,都不重要,隻是笑話的大與小的差别罷了。”
“其次。你可以讨厭我,恨我,不原諒我,都行。”顧希峰自顧自地說下去:“但你下一個人選,真的别選姜再霄。”
沈誕懶得跟他說,準備走。
顧希峰着急地堵他,沈誕目測自己還沒闖出規劃的那條路就會撞上這人,于是急急刹住步子,又退了回去。
“你聽我說!”顧希峰模樣急迫,言語恨道:“他目的不純。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就和他走那麼近?你們才認識多久?你都是對我知根知底了才和我走到一起,他隻不過才認識你你快一個月。”
“你怎麼知道我不了解他?我說了,你現在沒資格指點我的事情,更沒資格指點我的朋友。”沈誕說。
“什麼朋友?你别被他騙了!”顧希峰怒火中燒,好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是Alpha我清楚他的心機!你了解他?你怎麼了解他?你知道他家裡幹什麼的嗎?他家裡隻不過自己開了個連名字都叫不上的小科技公司,家裡和學校有點關系才進的斐貝,你真當他是什麼回國就讀的大少爺?你家什麼檔次,他家什麼地位?他對你下手、對你好、忽悠你,都是貪圖你家的錢财、權利而已!”
沈誕被他整愣了。
顧希峰以為他終于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于是準備趁勝追擊,卻被他打斷:“名字都叫不上的小公司?貪圖……錢财?”
世界六大财閥之一比封境科技的姜家,所坐擁的企業,是個名字都叫不上的小公司?
姜家還貪圖他們沈家的錢财?
“你這從哪兒聽的。”沈誕嚴肅地反問。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