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峰一雙下三白平靜地盯着他，面無表情：“剛來斐貝不熟悉吧？要和我混嗎？”

姜再霄對他投來的邀請有些意外，當然他肯定是拒絕：“不了。謝謝。”

顧希峰對此意料之中，他笑笑，說：“無所謂，不過要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找我，看在你是我男朋友的同桌的份上，我會幫你。”

姜再霄聽得出來他是在自己面前旁敲側擊宣示主權，卧蠶微不可查地擠了下：“無功不受祿，還是算了。”

平蘭背對着他們，看不到場景，光聽語氣，總覺得是要嗆起來了。

顧希峰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滿意：“……那還真是，很有個性。”

姜再霄淡淡地勾起一個笑容，笑得微妙：“很多人都這麼說。”

顧希峰舌尖頂了頂口腔，注意到沈誕在掰卡住的試卷夾夾子，他伸手過去用力一摁，幫他弄開了，兩個人的手在那一刻交織，又分開。

姜再霄靜靜地看着沈誕被顧希峰摸過的手指。

“你快回去了，要上課了。”沈誕把要用的卷子拿出來，催顧希峰回位。

顧希峰嘴角一癟，低聲問：“你還生氣呢吧。”

沈誕沒理他。

“生氣也要一起去吃披薩，你答應我了的。”顧希峰微微歪着身子，語氣哄似的。

沈誕說：“知道。回去。”

顧希峰得了他的回答，才起身，把椅子還回去。

此時沈誕的後座已經回來了不知多久，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椅子坐，見顧希峰終于用完還回來了，有些無語但也習慣了地接過，墊了本書才落座。

“我幫你撿了你的校牌，你沒什麼表示？”姜再霄等顧希峰走了，支着額角，玩笑似地問他。

沈誕沒看他：“……想要什麼表示。我給你錢？你看不上吧。”

姜再霄沉吟：“我也不知道……不然就請我吃頓飯吧？表示重在心意不在金錢。”

沈誕說：“可以。今天中午以外，其他時候你選時間。”

“中午不行，是因為要陪你男朋友去吃披薩？”姜再霄明知故問。

沈誕沉默。

面對這個被自己鴿了婚約的未婚夫，沈誕做不到在這話題上有多從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嗯。”

“你和他談多久了？”姜再霄接着問。

沈誕的抗拒情緒很明顯，話題生硬地切到了别的方向，語氣淡淡的：“……快上課了，待會兒老師會講上個期末的試卷，你沒有，去找老師借一張？”

是個好問題，姜再霄沒有辦法無視：“講評試卷而已，很快的，就别麻煩老師了，我看你的。”

沈誕沒回話，看不出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姜再霄等了等，意會了：“好吧，沒關系。反正我也沒考過，講評聽不聽無所謂。”

沈誕：“……”

姜再霄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沈誕把試卷放在了他們書桌的中線上：“别過線。”

政治課講評試卷很枯燥，班上除開老師在台上講評的聲音，針落可聞。

姜再霄兩個月前就回國了，在決定回國的時候就一直有在補習，回來又補了兩個月的習，他學習能力強，倒也跟得上。

看着沈誕的高分卷，姜再霄無聊得有些坐不住。

沈誕有所察覺，問他：“你都答得上？”

姜再霄看他一眼，又看試卷：“大差不差吧。”

沈誕：“……”

“你多久回國的？”沈誕蹙眉，感覺很不對勁。

終于等到沈誕主動提關于他的事的姜再霄心情明顯高了些：“兩個月前。”

沈誕莫名其妙：“……為什麼我家沒消息？”

沈誕的母親和姜再霄的母親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當時指腹為婚的聯姻也是因此才定的。

所以照理說，姜再霄回國了，那姜再霄他媽白玉就會告訴溫微月，那溫微月就會告訴沈誕。

姜再霄轉筆道：“不知道啊。應該是微月阿姨沒跟你說吧……也有可能是我媽沒跟你媽說，從過年開始她就忙着我姐和你姐的訂婚宴呢。”

沈誕：“……”

沈誕有時候其實也挺想把自己的嘴縫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感覺我回來你還挺不開心？”姜再霄問。

沈誕被他直球一擊打得一噎：“……沒有。”

“因為婚約的事？”姜再霄再一擊直球。

沈誕徹底無語了。

姜再霄看他被猜中後不想說話的樣子有些好笑，歪頭伏身在桌面說：“朋友也不做了？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哭來着呢，現在那麼絕情。”

沈誕猝不及防想起姜再霄離開的前一晚，自己抱着姜再霄睡覺，嗷嗷哭到半夜的事情。

姜再霄有些詫異：“忘了？”

沈誕想逃：“……”

姜再霄語氣低落：“我好傷心。我還哄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