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一共四層,四樓是工作人員和船長的房間,三樓是玩家的房間,二樓是土著的房間,一樓是大廳,有飲食和娛樂場所,還有公共茅廁。為了保證玩家和工作人員的下線安全,三樓和四樓樓梯入口有獨立的栅欄,防止好奇心旺盛的土著到處亂走。
為了保證大家下線環境足夠舒心,三樓不會放土著入住,即使房間被空置大半。同時,為了配合掩護,船上的工作人員還會假裝定時給他們送飯,反正大家都住在同一層,也不怕被隔壁的人撞破。
北喬回到屋裡打開論壇,偶爾走神聽聽外面的動靜。二樓遇險的少年最終被年輕女子搶救了過來,船長聽到消息帶着大夫也趕過來了,恰好同層有一個準備去地方赴任的年輕縣令,大家幹脆就地開始審案,事急從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沒有驚堂木,就從負責修船的工作人員那裡拿了個木塊,走廊上擺桌子礙事,船長就拖來一個小茶幾,還有一個方凳,讓縣令坐在那裡審案。雖然縣令一直說不需要這種形式主義,但船長并不敢怠慢。
這件事并不算多麼複雜,兇手是激情犯案,得手之後又匆忙逃走,沒有抹除犯罪痕迹的習慣,大家在排查過時間線,又核對過工作人員的值班表後,馬上就鎖定了嫌疑犯。
“他會帶來災難的!”被縣令身邊的打手按住,兇手很是驚慌,但他看起來似乎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表現得神神叨叨地,就像是一個走火入魔的神棍一樣:“他是災星!是變數!”
“你說什麼屁話呢!”少年的母親正在屋裡對着年輕女子千恩萬謝,聽到這話氣得沖出去想打人,被女子攔了回來。
喲?這事居然有續集咧?原本準備散去的土著乘客再次呼啦啦圍了上來,熱情地看着狂呼亂叫的兇手:來,展開說說?
剛準備起身回房休息的縣令:“……”好吧,還是本國民風自在,若是換做鄰國,街上出點動靜,大家就熟練地跑沒影了,根本沒有看熱鬧的習慣。
有點好奇,但為了形象努力壓制住表情的船長:“喲,殺人還有借口?”什麼災難?把你變成殺人犯的災難?啧啧,那不是你自找的嗎?
“你們不懂,那是……”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多人?”一個去甲闆上透氣的乘客回來後,被堵在走廊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看熱鬧呗,你看不看?一個神神叨叨的殺人犯。”人多壯膽,随着時間過去,看熱鬧的人不但沒有變少,反而變得越來越多了。這個乘客的熟人因為出來得晚,沒能占到好地方,看戲時隻能站在闆凳上,不然什麼都看不到。
被搶救過來的少年還在屋裡休息,出于對傷員的照顧,縣令跟船長商量後決定把殺人犯綁起來關在了一樓的雜物間裡,隻等下次船隻靠岸或者遇到水師時再把人交出去。救完人的年輕女子見事情告一段落,拎着被開膛破肚的公雞出門向廚房走去,打算熬點湯犒勞一下辛苦救人的自己,臨走前提醒少年的家長記得去一樓拿藥。
被綁起來的兇手并不服氣,面對别人的指責,他擺出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架勢,扯着嗓門怼天怼地怼空氣,被堵嘴了還能吐出堵嘴的東西繼續怼,一看就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不過他還不是唯一一個有病的,在場看熱鬧的人當中,居然有人覺得殺雞救人這種行為太過血腥殘忍。
救人的年輕女子懶得跟這種腦子進水的家夥掰扯,翻個白眼就走了,少年的家長卻是氣不過,揪着那人的領子就是一通臭罵:“你是說我兒的性命比不過一隻雞?”你敢說是,我就敢扇你耳刮子!
那人終究是個慫的,被胳膊粗得能跑馬的少年的父親噴了一臉口水也沒敢再說什麼,唯唯諾諾地啊了幾聲,被松開後立刻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去。
少年的父親冷笑着對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想起孩子受傷的嗓子還得喝藥,連忙下樓去找在廚房裡熬藥的大夫。結果前頭跑下樓梯的那人會錯了意,以為這一頓打躲不掉了,吓得差點一腳踩空摔下樓梯去:我就是口嗨了一句,你怎麼還追過來打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