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吃人……”
“噓!晚上不說那個!”老闆娘用力擺手:“反正晚上别去海邊就對了!好好一個中秋節,兩條人命說沒就沒,可滲人了!”
“那也是他們自己鬼迷心竅,居然覺得漂亮姑娘邀請自己上畫舫不是仙人跳……”老闆娘的女兒在後邊的小桌上一邊寫作業一邊嘀咕。
“寫你的作業去!”
“寫着呢!”小女孩仗着前面有貨櫃擋着,用力朝着她娘吐舌頭:還不讓說啦?本來就是!如果路上有帥氣的大哥哥對我笑,我肯定先捂錢包再說話。
知女莫若母,老闆娘當然知道女兒在後面幹嘛,但現在店裡有客人,她總不好當着别人的面把女兒抽一頓,隻能一臉歉意地把北喬送出店鋪,之後轉身開始撸袖子。
北喬搖搖頭,沒有摻和别人家事的打算,把點心和瓜子送給那群小孩後便離開了。這群小孩子還挺警惕,拿到吃的之後沒有立刻吃,道謝的時候嘴倒是很甜,一看就是那種家長很講理,自己也很争氣的孩子。
北喬:個人覺得,把孩子争氣單純歸因于家教好是一件很片面的事情,孩子自己的努力同樣重要。
既然不能去海邊,那就去别的地方逛逛。北喬換了條路,繼續往前走,準備逛一會兒就回家。走着走着,她停下腳步:這條路剛才好像走過一次了。
“公子,奴走不動了,可否扶我一把?”就在北喬考慮要不要下線搜索破解鬼打牆的方法時,路邊的角落裡突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北喬:“……”
北喬:有點想問,那些晚上被女鬼騙走的人是怎麼想的,這麼黑燈瞎火地,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哪怕長得再好看,聲音再好聽,也怪詭異怪滲人的。
“公子?”女子坐在地上歪頭,長長的裙擺在地面鋪開,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影子。這條街上沒有其他人,月光也無法照進來,北喬卻能在黑暗中看清那個女子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面容,以及裙擺上那繁複的夕顔圖案。
北喬:好吧,排除鬼打牆這個環境因素,她的确是美的,就是不知道跟畫舫是不是一夥的。
“公子?”見北喬不動,女子又催促了一聲。
“别急,讓我再想想。”北喬覺得眼前這一幕就像是在玩劇情遊戲一樣,那麼,現在問題來了,究竟是按照套路走流程呢,還是……“算了,我趕時間,麻煩姑娘讓個路。”
“哎?不是,你這人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我隻是想讓你扶我一把而已,又不訛錢。”女子皺眉。
“鬼打牆。”北喬一字一頓地說完,見女子還在裝傻,便從包裡翻出之前從土地廟裡拿到的還願木牌:本來不想這麼粗魯的,可惜對方是個不聽人話的。
“哼!”并不擅長打鬥的女鬼氣呼呼地飄走了:到底是哪個笨蛋提前安排了鬼打牆,這不是穿幫了嗎?
女鬼離開的瞬間,眼前的情景發生了變化。注意到耳邊驟然出現的馬車聲,北喬第一時間騰空而起,踩着不知道誰家的馬車車廂頂部跳到路邊:“靠!”
平時很少破功的北喬第一次爆了粗口:缺德啊,居然把人往路中間引,難怪總覺得街道裡的光線不怎麼協調。
在路邊穩住身子,北喬眯起眼睛看向路中央。今天天氣晴朗,路中間卻有一道奇怪的水漬,看起來似乎是剛剛出現的。
北喬:水鬼?這年頭走在大街上都能被水鬼碰瓷?水鬼不是應該待在水裡嗎?
水鬼:怎麼還搞刻闆印象呢?我們待在水裡是因為缺水會再死一次啊!可惡,好不容易逮着一個氣血旺盛的落單俊公子,結果是個死活不開竅的木頭,還是個拿着還願木牌的木頭……你怎麼不幹脆上桃木劍算了!
北喬:不是不想,隻是沒有。
辨認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和方向,北喬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回到了小院。門口的家丁照例跟她打了聲招呼,之後挺直腰闆站在門口,直到北喬走進去之後才迅速放松:“奇怪了,怎麼剛才那麼緊張?”
“奇怪啥,人家身上那股子氣勢就不普通,不愧是夫人的娘家人。”這些家丁并不知道北喬的身份,隻知道喬表哥這個身份。偌大個秦家,除了秦母和秦家兄妹之外,知道北喬真正身份的人很少,其他人都是看畫識人,把北喬當喬表哥對待。
秦歡還在家裡跟遠道而來的親戚聚餐,院子裡剩下的人不是很多。看到北喬回來,負責照顧人起居的丫鬟主動迎了上去,給北喬盛好茶水,點亮屋裡的蠟燭。
難怪人人都希望自己有錢,被人照顧的感覺的确很舒服……北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詢問她們是否知道奪命畫舫的事情。
這件事在前幾日鬧得挺大,即使是不怎麼出門的丫鬟們也有所耳聞:“要說奪命畫舫,其實海邊本來有一家開在畫舫上的酒樓,隻是這幾日不知怎的,一直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