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本就因靠近沐夕而感到毛骨悚然的無學頓感腳下一滑,好懸沒摔倒。
沐夕“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許是苦中作樂,他就是覺得逗這麼一個人還挺好玩。
隻是冰羽看着他,眸色不知怎麼的就冷了下來,就連空氣都仿佛接收到了他的情緒般瞬間凝固成霜。
後知後覺,沐夕挺直了腰闆。
然在這時卻似驗證了他的話般,雜亂的嚎叫聲猛地就從各處紛至沓來,亦如剛剛九頭怪所發出的詭異叫喊,一瞬間充斥了整個地下城。且方位混亂。有的仿佛是在腳下,有的仿佛是在頭頂,更有甚者仿佛就在眼前。
“聽,我沒騙你吧”沐夕說得有些雲淡風輕,但眸中卻悄無聲息地蔓上了一片陰鸷。
他焉能不知這裡會有多危險。乍聽聲音看布局,倒像是與魔岩山脈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卻是之前的空亡并未将自己謀算在内,也并未派出帝魂級以上的強者前來絞殺,可說是輕敵了。
而這裡卻是從一開始就層層疊疊地織滿了密密麻麻的網。算好了苒帝要走的每一條路,算好了苒帝愛民如子。所以此布局精心謀劃不說且是一個專門針對魂術大陸中頂端強者所下的套,那麼必然會傾盡所有做好萬全之策。
所以他不會給這裡的每一個人喘息的機會,更不會給他們一絲活着的希望。
又是一死局。九死一生,插翅難飛。
“真難聽”歎了口氣,沐夕仰頭望天,但看到的卻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委實是讓他覺得有些糟心。
這時冰羽眸子微動,似察覺出了什麼,側身對向一個方位,道:“救人”
“……”沐夕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道:“老兄您能先看看你自己嘛,都傷這副德行了,還救人?”難道你沒聽說過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嘛。我們都自身難保了啊!
但不管心裡怎麼想的,沐夕嘴上卻也隻說了一個“好”字,便甩出了腰間的龍弧,冰羽所指的那堵牆應聲而碎。他如矯健的豹子般縱身一躍躍了進去。
進去之前沐夕還沒忘交代無學一句:“不要添亂”
兩相比較隻有一牆之隔,但進去之後的場面卻是天差地别。沐夕一進入深藍色的衣衫便被吹得呼呼作響,發絲更是被臨近一股股的氣浪吹得淩亂不堪。
“咳咳!”好不容易落下腳,又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濃烈氣味傳了過來。使得他不得不手做扇子狀在鼻尖處扇了扇,卻又咳了兩下方才緩過來道“我說,有沒有人”
他的聲音敷了魂力,破開雜亂的怪叫聲傳了出去,然等了一會卻遲遲沒有人回答。且眼前白茫茫一片,更似有什麼危險之物在橫沖直撞,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咬斷人的脖頸。
整個甬道内都拉滿了危險與緊張的氣息。
“沒有人的話,那我可就走了?”沐夕說着,腳下卻并未停歇,手指揮動間眼中綠芒浮現,随之一層一層地剝開了眼前的迷霧。
隻是迷霧剛一剝開便似有什麼兇煞的東西從他身旁一閃而過,随之“轟隆”一聲似撞到了什麼堅硬之物,撞得那叫一個結實。
“血魂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沐夕突然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隻見那個東西形若野豬,眸色血紅,嘴角兩旁還各自支着一把如彎刀般鋒利無比的獠牙,似乎是處于暴走的階段。
而獨屬于血國的氣息卻是一早就釋放了出來。血腥之氣直撲鼻翼,避無可避。
沐夕又看了一圈,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發現這裡似乎并不止一頭,還有着另外兩頭一模一樣的血魂獸正與人群中橫沖直撞,張着血盆大口近乎見物就撞,見人就咬,毫無理智。
而他這個名副其實的血國人還真是到處都有用武之地啊。
這時參差不齊的回話也傳了過來。
率先出聲的是一個少年,他大聲吼道:“有人有人,我們在這裡。我去,這豬也太猛了,别追我啊!”
還有不屑的聲音道:“我說,又是哪個小子在那說大話,都這個時候就别吹牛皮了,還不快跑!”
一個有些蠻橫的姑娘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吵到我了!”
又一柔和的聲音道:“這迷霧有毒,大家切記要用魂力護好口鼻”
似乎還有老者的聲音。那老者有着極重的鼻音,哼哼唧唧道:“此毒厲害,似乎還會傳染,倒像是瘟疫。”
沐夕笑着點了點頭道:“确是瘟疫,所以你們可要小心了。若是吸入了口鼻,我可不敢保證就一定能夠救得了你們”
初步判斷處于混亂之中的大約有十幾人。隻不過他們中似乎隻有兩名魂力稍強的魂術師,其他的則都大多魂力薄弱。
而此刻這些人被三頭血魂獸沖散于各處,霧氣缭繞間他們兩眼抹黑卻隻能靠聽聲辨别。然四面怪叫聲尤為擾人,他們根本無法辨别準确。就算能夠辨别血魂獸的沖擊力極其強大,待能聽到之時那血魂獸恐怕已然沖到了眼前,到那個時候可就躲閃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