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冰羽眼中冰雪皆融,水珠與臉頰旁墜落。他咬緊牙關,周身的魂力早已疾馳而出,亦如排山倒海使向韋卡勿惡。但根本來不及阻攔,更為時晚矣。
韋卡勿惡依舊絆着他,而血國戰将的相繼而亡隻讓韋卡勿惡的面上僵了那麼一瞬,便又勾起唇瓣,對向冰羽笑道:“你急什麼,送個死也要分個先後。按禮法而論,當以孝為先。自然要讓你母親先來。不過現在也該輪到你了”說着,他手中紅光大盛,這一次倒是認真。
隻不過與漫天的冰珠之中突然閃出一道人影來,就連他都沒來得及看清,那人便接下了他揮出的鬼午刀,一雙含着威儀的眼瞪着他,殺氣騰騰,怒到不可言說。
不遠處有個聲音喚道:“父親”
冰黎被幾名魂師護着,小臉上滿是驚喜,但當他環了一圈卻也沒看到另一抹身影後,小臉又一垮道:“父親,母親呢?”
而在他心中無比偉岸的父親此刻竟也是鬓發皆白,背影微彎,衣衫破敗。
風雨依舊,戰火依舊。這邊脫了身的冰羽想要靠近母親,卻被冰婉再次用魂力振開,并呵斥道:“不許過來!”
“……母親”冰羽緊握着千醉。
冰帝一邊與韋卡勿惡對抗,一邊忍不住對冰黎回道:“你的母親她……旖寰她……不在了”
他喉嚨哽咽,說得頗為費力。冰黎一愣,然韋卡勿惡揮在手中的鬼午卻也是一僵,不覺質問道:“冰宵夜,你說什麼?蘇旖寰她怎麼了?”
“怎麼了?”冰帝手中魂力洶湧,怒道:“怎麼了?韋卡勿惡,旖寰她待你如何?可你為了滅我冰藍帝國,竟然能利用她的命引我入局。也真煞費苦心了。”
“我利用她?”韋卡勿惡徒然笑了,笑到抑揚頓挫,雙眼都布滿了血絲。末了一邊笑一邊咬牙切齒道:“冰宵夜,難道不是你們将她囚禁,以她的血來研制對付我們血國的方法嗎?她逃離,你第一時間就去逮捕。她若有事,也定然是你”
“我從沒将他囚禁過,我去追她隻是害怕她會有事,害怕她回了血國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可,我還是去晚了……”
聞言冰黎終于回過神,他瞪大了眼睛,哭着道:“父親,我的母親她再也回不來了嗎?我的母親她……我要母親……我……”
“閉嘴!”冰羽呵斥道。
冰黎身子一抖,委屈地閉上了嘴,但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着。
這時的冰帝像是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冰婉,神情複雜起來。
此時的冰婉周身都是幽藍色的光芒,長發紛飛,容貌倩麗,美得不可方物。但她的魂力卻正在一點點地流逝,生命也在冰珠刺骨間逐漸消逝。
而随着入侵者的接連倒地,她恐也難再站起來了。
話到嘴邊欲言又止。說多了恐也無濟于事。而過去種種無論對錯,绫羅帳下他還是做了。即便他們都是為了這冰藍帝國的未來,但三拜九叩,八擡大轎,終究是明媒正娶過的。是他的妻子。
這時的韋卡勿惡周身血術亂竄,一把鬼午刀亦是不受控制地鳴叫着。他一揮手,鬼午嗡嗡落地,他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面容扭曲道“冰宵夜,她若一直留在我身邊又怎會有事。你若不是有所企圖,好好的冰國為何非要娶我血國公主。血帝他拗不過自己的妹妹,而今是你害死了她。冰宵夜,我要你這整個冰藍帝國,為她殉葬!”
再放下手時,韋卡勿惡的眼已是一片血色。
冰帝瞳孔驟然一縮。而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韋卡勿惡剛剛一字一句念的是什麼。是:“九州地靈,萬鬼臣服”
九州地靈訣!
話音落下,天空上的最後一抹光也稀薄起來,陰冷的風攜着越加陰森可怖的氣息席卷了整個大地。血霧引蔓,霧氣之中黑影灼灼,凄厲的嚎叫之聲穿雲破霧。無數個惡鬼陰靈攀爬而出。
一瞬間,整個冰藍帝國已如修羅地獄。
韋卡勿惡無心控制,那些嘶吼的陰靈便見血就鑽,見人就殺,無論敵友。混亂中皆是血腥之氣與殘忍的嗜殺之意。
“韋卡勿惡!” 冰帝怒吼一聲,手中魂力洶湧,再次與韋卡勿惡交戰起來。然沒多久他卻是吐出一口血來,身體亦是有些無力支撐。他抹了血迹,不願退縮,再次迎了上去。
冰婉操控着陣法,一邊護着國人一邊與惡靈們對抗着。見此,她怒吼道:“冰宵夜,你若不想讓冰國絕種的話,就帶着你的兩個兒子趕快離開!”
冰帝深吸口氣道:“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