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回道:“母親,對不起!但三尺破雖為禁術,但并未銷毀,不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給人用的嘛。冰羽……不覺有錯。”
冰帝甩開他的手,怒道:“簡直不可理喻。冰羽,今日你沒将它完全發揮出來尚且如此。待他日,你若将它發揮到了極緻。到時候死的就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萬民百姓。你祖父他……冰羽,直到這一刻,你竟還不知錯?”
冰羽口中腥澀,緩緩流出血來。但卻仍舊執拗道:“父親母親,三尺破有損自身沒錯,但隻要能做到精準地掌控每一絲魂力,就不會傷人。若是生死關頭,唯有它能救下冰羽想救之人,冰羽便是殒身也無怨無悔”
“羽兒你……”
冰帝怒極反笑,手中水木斷清隐忍着,恨不得馬上抽到他的身上。他強忍着,一字一句道:“精準地掌控每一絲魂力?你可知你祖父的魂力比本帝還要高深,尚且不能完全控制。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做到?”
冰羽擡起頭,費力地道:“父親,冰羽可以做到”
“你能夠做到?”看着他,冰帝的指骨吱吱作響,道:“你當你是什麼人?冰羽,你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你想救的人,你想救的人,你難道要用你的命與衆多人的性命陪你一起賭博嗎?他……”話到此處,冰帝突然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想到後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他怕是被氣糊塗。直到這一刻,他方才察覺,冰羽他所要救的人是冰黎啊。而導緻冰羽他破禁之人也是冰黎啊。那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還有一點,就是他剛剛探上冰羽的脈搏時,探測出的不僅僅是冰羽的傷,還有的就是他的魂力究竟到了哪一步。
冰帝再次看向冰羽,但是面上的神情卻是變了。
青影湖全部凍結成冰?冰帝吃驚地發現這個孩子他哪裡是在說謊,明明謙虛得很嘛。而小小年紀就能夠到達如此魂級,究竟是他冰帝眼瞎,還是他冰羽太過于低調?禮數周全,乖巧懂事,無半分的嬌縱狂妄。
呵呵呵呵,使用禁術并無害人,實為救人,且救的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冰黎。究竟是對是錯,誰又能說得清呢。
而若真要分辨個對錯,那隻能說是偷看禁術,并且極其不愛惜自己。
而這麼多年,身為父親,他竟從未關心過這個天賦異禀的兒子,也從未正眼看過他。歸根到底,隻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
頭頂冷月幽冷,但更冷的卻是被百般冷落的人心。
這時一旁看着的沐夕突然忍不住閉上了眼,并暗罵一聲:“媽蛋!”想他小的時候慘是慘了些,但面前的冰羽顯然是比他還要慘上十倍不止。這又是虐身,又是虐心的,怪不得,他養成了那麼清冷的性格,原來竟是被虐待出來的。
隻是他就算是閉上眼睛,眼前的畫面還是依舊清晰可見。且一陣顫抖之後,已換作了另一幅場景。
戰火紛飛,硝煙四起,不用看沐夕也知道,這想來就是冰國被滅的那一天。而這一天也正是冰羽最不想憶起的。
沐夕試圖轉動眼珠,找找冰羽,這時耳邊鑽進一個聲音。沐夕轉身看去,發現是個穿着冰藍國戰甲的戰士。
而此刻天空之上黑壓壓一片,飛禽走獸,奇形怪狀,鋪天蓋地。整個冰藍帝國皆是處于一片刀山火海之中。
地面上破蕭的冰淩到處亂舞,黝黑的血煞之氣更是遊走于每一處。它們互相交錯着,厮殺着。而耳邊的叫喊聲,怒罵聲,兵刃破腹之聲此起彼伏,亂作一團。
若是不仔細辨别,怕是連對方是敵是友,都快分不清了。
那戰士戰甲上皆是血迹,一邊拼殺,一邊怒罵道:“都說這帝後不受寵愛,靠手段上的位,還不準我們說。如今你們看到了吧,蘇妃前腳走,冰帝後腳就追了過去。直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們冰國如今都火燒屁股了,他或許還在懷抱美人,宅歌宅舞”
他身旁還有兩人,另一人抹了把臉上的血,道:“青華,你少說兩句,這若被人聽到了,你就不怕冰帝一怒之下把你給殺了”
青華“噗噗”甩出兩塊冰球,一邊砸向敵人,一邊道:“那也要他舍得回來啊!你看看這戰場,還沒等他殺我,我們怕是就要被這血國大軍給淹沒了。”
而他們冰藍帝國的戰況也确實不容樂觀,血國仿佛全部都傾巢而出了般,各種血魂獸,以及壯漢皆是拼殺而來。他們的戰甲是紅色的,眼也是紅色的,手持着兇器,腳踩着黑煞,仿佛是受到了某種控制,又仿佛是生來就是用來殺人的般,兇悍至極,哪怕站不起來,也恨不得再拉上幾個墊背。甚是難纏不說,他們又善于利用陰邪之物,若非是還有幾位帝魂級的長老與之一同拼命相守,冰國怕是早就被破了。且冰帝不在,便如同群鷹沒了主心骨般,銳氣隻減不增,已是逐漸趨于落敗。
另一人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蘇妃之所以非要回血國,就是因為前幾天中元節上突然冒出一隊人來,那些人一經出來便不分青紅皂白地見人就殺,生生是殘害了數千名百姓,且全部用的都是血術。而血術,隻有血國才會使用。之前帝宮中好像也遭過血國人的入侵,隻是不知是什麼原因,被冰帝壓下去了。但這一次卻是鬧大了,再壓制不住。而蘇妃是血帝的親妹妹,她能不急着回去問清緣由嘛!”
“你不說倒好,你一說我突然想起,五年前冰羽與冰黎兩位帝子确實是同時遭到了攻擊,聽說就是血國人所為。但最為奇怪的是,那人用的還是我們冰國的冰術。而在血國中能夠同時掌控五種魂術的人,除了血帝以外,就隻有韋卡勿惡了。聽聞韋卡勿惡跟蘇妃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且他自小便愛慕着蘇妃。這一次他挑起戰火,想來應是蓄謀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