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羽,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如何存在的!聽聞當初冰帝喜歡的可是蘇旖嬛,可是你的母親卻用了卑鄙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所以你的出生是多麼的惡心!”
冰羽的面色蒼白如紙,躺在地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許久則一言不發。
戴着笑臉面具的鬼面人似怒極了,咬牙切齒地道:“你在這跟我裝什麼清高,看我今天不撕了你這張臉,還不把你的本質給我露出來!想必也定然與你的母親一樣肮髒!”
一邊說着,他再次擡起腳對着冰羽拳打腳踢一番。他仿佛有數不盡的怒火未曾宣洩,與他雪白的袍子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但冰羽卻仿佛淡然了,隻一雙眼猶如處于極北之地,冷得似一潭深水,沉寂無波。
而他越是不吭一聲,笑面鬼便越是憤怒,越打則越兇,直至徒然用魂力結出五六把長劍來,不由分說地便往他的身上招呼,嘴上更是罵罵咧咧,幾乎是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
突然,似有龍吟虎嘯之聲直沖雲霄,笑面鬼一驚,連退數步,再側頭看四面竟是死傷一片,而一道銀光已然向他攻來。
“敢攔我?”隐在面具後的臉扭曲成一團,笑面鬼越加憤怒:“我倒要看看是誰想要找死!”大喝一聲後,也不待看清來者,大手一揮,魂力湧動間與半空中猛然化出一隻巨手來。
巨手足有三米高,僅是帶出的氣浪便是極其的陰森而可怖,空氣都仿佛被腐蝕了般,四面皆是陰風陣陣。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卻是,龍吟虎嘯之音再次響起之時,一道銀光“嘶!”的一聲與那巨手相撞在了一起,片刻後,卻是巨手被瞬間擊垮,并毫無預兆地潰散于空氣之中。而緊接着,那銀光再次向他攻來,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也緊随而至。
沐夕卻似連話都懶得與他多說,手中的銀鍊矯若遊龍,帶着磅礴的魂力,沒有一絲的猶豫與手軟,眼底深處盡是嚴寒。
伴随他而來的,還有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仿若巨浪般席卷着大地,被毫不掩飾地釋放而出。
笑面鬼的面色青了青,他自是能夠感覺到來者身上血國的氣息,比起他身上所攜帶的,竟反而顯得尤為龐大。而于他而言既是身上帶着血國的氣息應是自己人才對。可奇怪的卻是對方突然向他攻來不說,身上的血國之氣卻也是極為的精純。而放眼整個魂術大陸,能夠擁有如此血脈的人,也唯有一人……
心中徒然有了猜測,這時沐夕的臉也剛好映入了他的眼簾。于是笑面鬼的聲音中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他道:“竟然是你,你竟真的敢來!”
“呵!我有什麼不敢的!”腳下的濁氣猖狂而肆意,沐夕的嘴角微微勾起,卻是邪魅得有些可怕。
雖說在魔岩山脈的時候,他多次受制于冰羽。也曾動過邪念,也曾想過若有一天能夠壓制住他時,定要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并且好好地戳一戳他的銳氣。而像他這麼冷傲的一個人,滿身疏離不說,卻又嚴厲又讓人畏懼,若是當真到了無力反抗,任他肆意妄為的地步,那該是何等的痛快。
但想終究是想,他卻從未付諸行動過,也從未覺得會有這麼一天。但如今的冰羽卻白衣染血,發絲淩亂,嘴角處盡是淤青。
眼突然就被灼得生疼,這樣的一人,連他都未曾動過,又豈是容什麼阿貓阿狗能夠随意踐踏的!
“也是,你确實也沒什麼不敢的。畢竟你國盾之中栖息的可是上古兇獸,紅魄!你一個血國人卻為何偏偏要袒護他冰羽。他冰羽有什麼好的!他連出生都是見不得人的,父親不愛,母親又不待見,偏偏還給我裝清高!卻殊不知從骨子裡就隻是個下賤胚!而你,血國滅了冰國,冰帝與他的母親皆死于韋卡勿惡之手。我雖不知道紅魄是如何認了你為主人,但我知道的卻是那鮮血染得最多,并割斷他們喉嚨的不就正是它紅魄嘛。哈哈!沐夕,你脫得了幹系嘛!你還救他?他恨不得飲你血食你肉!将你千刀萬剮,都難解心頭之恨!”
“此時此刻,你最該關心的難道不該是你自己嘛!千刀萬剮?飲血食肉?在你身上試試如何!”
“你……”笑面鬼連連後退,他竟是不敢相信,這麼挑撥離間一番,眼前之人非但沒有動搖,卻反而殺意更重,那條銀鍊攜着磅礴之力,卻似根本不是凡物,并且近乎與招招直取他的命脈。而他雖魂力不低,但這惡魔的怒火卻也不是任誰都能夠招架得住的。
并未過去多久,笑面鬼的魂力卻似已被抑制,慌亂而出的招數,卻也已是逐漸潰不成軍。他咬了咬牙,徒然轉向冰羽,将魂力聚于一點,再次化出一隻巨手來。巨手呼嘯而出,直奔冰羽而去。
盡管背後空門大開,但也隻有這出乎不易的一擊才能轉移沐夕的注意力,甚至是還有可能直接了結了冰羽的命!
隻是他卻料錯了一點,沐夕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腳下血隐大開,掌心微握,無數根血絲突如女人的長發般不知是從何處漂浮而來,并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猛地鑽進了他的體内,随之如割骨一般的疼痛紛至沓來,竟使得他不得不滾落在地,不住打滾。
“死不足惜!”擋在冰羽的身前,沐夕化去巨掌,擡起手便欲将眼前笑面鬼的國盾直接毀了去。
笑面鬼滾落在地,卻似也看出了沐夕下一步的動作。他猛地擡起頭,吼道:“沐夕!你不是想要救冰羽嘛!你怎麼不看看他!他就快要死了!”仿佛是垂死掙紮,也仿佛是最後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