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夂聽得雲裡霧裡。骸音卻聽出了沐夕的弦外之音。他面色陰沉地握着手中的共工之角,怒道:“七鏡,你好算計!你為零度冰戎而來,那麼是不是就要趁我們不備之時,收了這零度冰戎,然後再将毀滅之陣引到我們的身上。到時候無論下面是不是幽冥,你都能夠趁機抽身。七鏡,你一步一步将我們引到這裡來的,如今想來,竟沒一句話是真的!”
七鏡張了張嘴,最終撇過頭,賭氣道:“對,隻要能夠得到零度冰戎,我管你們的死活!鬼界開不開,自是也跟我無關!”說着,卻當真要沖上前去,将那頭頂的零度冰戎給收走。
誰知沐夕早有準備,他比七鏡還要率先動手。
他搶在七鏡動手之前捏出冰訣,向那厚重的寒冰猛然一抓。
“……”衆人皆驚。
下一刻,不出所料,冰面融化了。一塊冰花狀的晶石急速地落于沐夕的掌中。而同一時間,毀滅之陣亦是向他們壓了過來。
“幽冥!”七鏡也是一驚,她收回手,擠出這麼兩個字,手中的鏡魂珠急迫地飛到身前,化作厚厚的屏障,企圖抵擋。然近在眼前的力量根本沒有人能夠反抗得了。
沐夕将龍弧收入手中,與這危急時刻也同樣喚了一聲:“幽冥!”
西夂手中的黑羽畫出一道巨大的屏障,亦是抵擋在身前,但一頭銀發已全部掀到了腦後,不覺無語道:“你們難道真的以為,幽冥他是叫兩聲就能夠出來的嘛!”
誰知他話音未落,與他身後的階梯之中卻當真現出一抹身影來。那身影身形魁梧,周身所帶的魂力異常龐大,擡手間便将那毀滅之陣攔了下來,随之亦是與電光石火間撲了上去。
“……”
說時遲,也不過是眨眼之間。待反應過來所有人已是被一股無名的力量卷下了階梯。眼前幽幽燭光,而頭頂傳來一聲轟鳴,卻并未持續多久,就已是平息了下來。
衆人的呼吸皆是有些不穩,似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走出來。
許久,西夂憤然道:“我去了,小東西,怎麼一挂上跟冰羽有關的事,你就發瘋!這若不是幽冥真的出來了,你有想過後果嗎?”
手中的零度冰戎将沐夕的整個手都凍上了一層寒霜。他白了西夂一眼道:“這不是喚出來了嘛。”
西夂還有些氣不過,七鏡卻是動了一下,不覺使他提高了警惕。
孔季氣喘籲籲地問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骸音陰沉着臉道:“怕真是同歸于盡了。”
孔季道:“不能吧!幽冥那麼厲害”
七鏡開口道:“剛剛那幽冥的身體裡沒有靈魂,所以他們确實是同歸于盡了”
西夂松了口氣,道:“那他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說完他的心卻又提了起來,無語道“那這樣說的話,豈不是說明冥界即将大開,而我們就在這冥界的入口,一會那些魑魅魍魉是不是就會從這裡的某一處湧出來”他看向四周,發現他們所處之地隻有一塊與上面一模一樣的縮小版黑沉木棺,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那就是從那裡出來了。
西夂繼續道:“到時候,我們難道還要對付他們?還是說我們可以裝成他們的同類,然後跟着他們一起從這裡飄出去?”
他說話間澤利爾已重新走上了階梯,他向外望去,長袖微微浮動。孔季立刻說道:“師傅說了,外面已經平息了,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而且……外面的水好像變得清澈了,這怎麼回事?”
七鏡道:“還能怎樣,幽冥既已歸來,又有什麼邪物再敢猖狂。且他站在這裡,冥界的門就算是開着的,也不會有一頭惡靈會跑出來。”
西夂道:“聽不懂”
這時沐夕也已走了出去,與澤利爾站在一起。他背着一隻手,另一隻手中握着的是那個上古兇獸龍弧。
七鏡看了眼沐夕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龍弧道:“西夂,有一點你說錯了。龍弧它比任何的魂器都要忠誠,它從生到死隻會認一人為主,主人若不在了,它也不會獨活。所以……”
西夂:“所以……”還是沒太懂。
七鏡道:“空亡他算錯了一點。他以為幽冥若要歸來必然還會用他之前的身體。卻沒想到幽冥他……喜好不一樣了”
沐夕靜靜地聽着,緩了一會道:“可能是那個身體太醜了吧!”壯是壯了些,但是若像那般魁梧威猛,還一臉的兇相,就差把鬼主兩個大字寫在臉上了。若再用的話,到哪裡都會結仇不說,且幾生幾世都别想娶到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