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轉回,骸獸村。
一道身影終是顯現而出,而那身影一經顯現便直撲向了西夂,即便感覺到有人的靠近,卻也并未回頭,隻操控着一隻黝黑的爪子,如索命的鐵鍊般向着西夂直勾而去。
然而還是撲了個空,定神間,西夂則被一條銀鍊拉扯到了一人的身旁。而那人長身而立,黑衣黑發,握在手中的銀鍊,暗紋湧動,末端則鑲嵌着三顆龍頭,龍眼灼灼,傲慢異常,端的是不可一世的猖狂。
而西夂站穩腳跟後也擡起了眼,眼中飛雪如故,且斂了鋒芒。
“哇!這就是龍弧了,看來你就是龍弧之主了,真是了不得了不得了!”那身影跳起兩條小短腿,徒然一驚一乍地退後兩步。這一次,他嗓音低沉,略顯滄桑,但卻是喊出來的。
沐夕微挑眉頭笑道:“龍弧的主人,很了不得嗎?”
而與他眼前的這抹身影,全身黝黑,頗為肥胖,仿若一個滾圓的大氣球,卻無眼無嘴,前胸後背皆為一樣,要說他是人,又委實不是很像,但要說他不是人,他卻又有手有腳,可如人一般走路,當真又是一個怪物。
但不管他是什麼東西,此刻能出現在這裡,顯然跟七鏡口中的驚門是脫不了幹系的。
雖說此門非彼門,但門又不是非要有門閥,也并非要長得又扁又長,隻要能夠通過他離開這裡,長成什麼樣都不重要。
隻是自這東西出現的一刻起,引蔓自骸獸村上方的氣息變了,且有一股極強的魂力想要侵入人的大腦,強行窺探人的記憶,且目标明确,針對性極強。很顯然,這東西是擁有着完整的神志與智慧,并且魂力不低,想來極難對付。
經沐夕這麼一問,那人影又跳起腳,似有那麼一絲的瘋癫,回道:“龍弧的主人當然了不得了,大到這整個骸獸村,小到這裡的一草一木,村民,乃至我們這四扇門。又有哪一樣不是經過精心的布局,又有哪一樣不是為了鎮壓它!”末了他又低低自語起來:“……隻是沒想到,沒想到,龍弧它竟然這麼快就沖破了第一道封印,它這麼快就重新認了主。空亡他,空亡他很快就要沒有好日子過了。哈哈!哈哈!我就說在這個大陸上再厲害的人,他也是有弱點的,也是有懼怕的東西,卻沒想到變故來得這麼快,我就要看到明天的太陽了。哈哈哈!”
“第一道封印?”沐夕皺眉,不解道:“這裡難不成還有封印?而且你口中的空亡難道就是封印龍弧的人?若是這麼說的話,也是他将你們做成了門的?”
肥胖身影側了側身,聲音沉了下來,道:“他就是個瘋魔,就是因為要鎮壓龍弧,缺一具帝魂級的屍體,他便把我做成了這驚門,他不得好死!”
“你的意思是,你在生前是個帝魂級的強者?而且除了你之外另外三道門也都是空亡用帝魂級強者的身體所煉制而成?”沐夕伸手揉了揉腦袋,感覺這一樁樁的事放在一起,有些費腦子。而眼前的人影雖看似有些瘋癫,但他說的若是真的,想來他的身份也絕沒那麼簡單,且這三門之中所困住的人便更為不簡單了。
至于空亡,便是擾亂了這整個魂術大陸的幕後之人。血帝身死,冰國覆滅,白蒼沉睡,西夂重傷,風國秃敗,沙之朗與瓊之炎國投敵,魔岩山脈圍剿等等,其中的每一件事很有可能都是出自他一人之手,當真是厲害了!
隻是此刻并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若說與這骸獸村還有封印的話,那麼他們又該如何從這裡出去?難不成還要将龍弧放出來,再沖一次?可之前的一次就已經夠折騰人的了,他沐夕可沒有什麼受虐傾向,可不想再來一次。所以目前就隻能從這門下手了,管他什麼封印不封印的。
“不對不對,你們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生門、死門、傷門都可以,你們出現在我這裡是要做什麼?還有西夂,你雖然在無意間被我窺探到了記憶,但是你并沒有被我迷惑到對不對,你是裝的對不對?”那身影又跳起腳,躁動不安起來。
西夂無奈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骸獸村的門就那麼幾扇,就算碰巧來到你這裡怎麼了?門不就是用來出去的嘛!”
“碰巧?怎麼會那麼碰巧?是不是有誰告訴你們的?是不是七鏡?對,就是她。但鏡中人影綽綽,卻皆為虛像,這句話難道你們就沒有聽說過嗎?七鏡所說的話,你們也信?今日從我這裡難道就一定能夠出得去?”
沐夕沒有回答,反倒是西夂抱着手臂,冷哼一聲道“她的話如果不可信,那你的話就可信了?你倒是說說,無法從你這裡出去,那我們該從哪裡出去?”
聞此,身影陡然安靜了下來,随後神秘兮兮道:“出不去的,從哪裡你們都出不去的。這骸獸村本就是用來封印龍弧的,而他不惜那麼費力地殘害我們,就是因為他害怕龍弧問世,不,具體點應該是說,他害怕你,龍弧之主。所以他怎麼會允許你們就這麼輕易地活着走出去呢。就在龍弧沖破第一道封印時,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其實還有兩道封印,而此刻他們已經開始運轉了,它們會合而為一,最終将形成一毀滅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