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沐夕雖然對她溫柔體貼,愛護有加,有時甚至是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抱着她的時候也會面紅耳赤,不知所措。但抛去其他,這卻都是一個正常男人所該有的反應,更何況沐夕正直少年,身體健康。可沐夕應是知道她心意的,也應知道他若有事,玉镯破裂,奈何環再現,她又如何能安穩地活着。可是他卻還是隐忍克制,即便在那麼幽靜的環境下,也沒有逾越半分。
所以,他對她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姞聆的眼幹淨明亮,卻帶着一絲不服氣。她從七鏡的手中接過一個藥碗來,盛了一大勺湊到沐夕的嘴邊道:“沐夕哥哥,你吃一口這個,定能夠醒得過來”
沐夕看着她,又低頭看了看她纖纖玉指中端來的黑漆漆的東西,依言喝了一大口。喝完就咳嗽不止了。這哪裡是藥,分明是苦膽嘛!
哪知,姞聆又将碗推到了他的面前,偏生一雙琥珀色的雙眸幹淨明亮,就那般安安靜靜地看着他。看得他隻能将心一橫,閉上眼睛将碗中之物一飲而盡。
可……真真是苦不堪言!
其實面對這麼一個清新美麗的姑娘他又如何能夠說不喜歡。隻是喜歡有很多種,究竟是哪種他沐夕也弄不明白了。更何況她如此美好,他則身世不明,恐是窮兇極惡之輩,自是再不願侵犯她半分。
西夂在一旁看着,看到這撇嘴道:“小東西,你還好意思嫌苦,我若是這丫頭,就直接給你灌一壇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裝大蒜瓣!”說着他更為來氣,索性走到銀鍊旁,就想一腳踩下去,奈何踯躅了半天,還是沒去找死。于是他轉了一圈最後走到沐夕的眼前,撇過頭,攤開一隻小手伸了過去。
姞聆收了碗與七鏡自一旁烤魚。
而沐夕略一擡頭,看到的便是西夂掌心之中的影影綽綽。
有一金色的圖騰浮于西夂的掌中,筆鋒與沐夕之前所繪的一緻,端得亦是剛勁有力,霸氣外露。
“小膽”沐夕皺了皺眉,将他的小手打開,站了起來,彎腰撈起龍弧系與腰間,笑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嘛,我都給你了,難道你還想重新被我捆着綁着,不情不願?”
西夂的手微微垂落在身側,眼中含着一絲倔強,硬着頭皮道:“小東西,是你之前說過要幫我喚醒獸王的,所以我想了想,這自由我還是不要了”
沐夕道:“獸王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隻要我能做到,定不會負你所托”說着,他越過西夂,向前走了兩步,觀察了一下地形。
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竟與他們之前所在的那片林子極為相似,若說區别,隻能說那片林子有湖,而這片林子有條河。河中的河水清澈見底,隐隐約約間還有活魚。
也不知道七鏡是怎麼發現這麼個好地方的。
“我看小東西,你現在就是覺得自己收了龍弧,而我西夂再無用處,所以不配跟在你的身邊,你就想過河拆橋,卑鄙無恥!”
西夂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怒着臉道。
“……”沐夕發現不管是什麼話,隻要是出自西夂的口,必然會變得極為難聽。
沐夕深吸了口氣,沉了沉面頰,道:“你能好好說話嘛!”
哪知西夂卻道:“不能!我西夂豈是你想收就能收,不想收就随意丢掉的。所以,今日你我,再簽契約訣”說着竟是又将手伸了過去。
因為身高的原因,西夂微仰着頭,卻是将手擡得極高,一雙紛飛的眼中神色認真。
沐夕道:“西夂,我既然解了它,就絕沒有要收回的意思。你若不服,那我問你,作為魂獸最重要的是什麼?”他的眼不自覺地落在西夂的手臂,那剛剛被砸到的地方竟似有一道血痕,雖并不重,但明明可以躲掉的,卻為何不躲?
“……不就是唯命是從嘛!”西夂緩緩放下了手。
沐夕掀了衣擺坐到地上,道:“那麼你呢,任性妄為,狂妄自大,不分場合,多次違逆于我,我已經用不得你了”
西夂瞅着他道:“那你想怎樣……”
沐夕不答,也沒再看他。
西夂心裡别扭,但千般委屈萬般不爽卻也無處安放,終是咬了咬牙,豁出去了般道:“我認你打罰,絕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