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冰藍族的人忍不住道:“少主不會是要我們與他們同歸于盡吧!”
“姐姐,你的手?”風兒亦是在噗噗而起的寒冰之中煞白了臉,對着女子猛然叫道。
再看宮絮等人,有的是手臂,有的是腿,卻也都沒能夠全然逃脫。刺骨的冰淩近乎蔓延在空氣中的每一處。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都将全身的魂力祭了起來,絲絲的魂力遊走于體内的每一處,企圖以此去抵禦漫天的寒氣。但即便是隻有身體的某個部分被凍住了,卻也非同尋常,并且還有着逐漸侵襲其他地方的趨向。
“不愧是禁術,還真是霸道!”朗幽甯托着一條手臂還有一條腿在地面上穿梭,而地面上的每一處近乎都開滿了冰淩,每每落腳都會自腳下開出了一朵六角冰花,帶着森然的寒意,能紮到人的心裡去。
宮絮卻道:“就算霸道有什麼用,他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他若想同歸于盡還好,但他這顯然是隻想擊殺我們。殊不知這控制三尺魄的分寸可比擊殺我們還要費力。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堅持多久!說不定,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這些人便都會葬送在他自己的手裡。”
那邊玄渝扔了被凍僵的刀柄,道:“待會兒,他不行了,我就過去先把他殺了,免得礙手礙腳的”于是其餘人都表示同意。
如他們所說,也的确是如此。隻是在這個時候沐夕卻也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所以當地面上突然又多了一幅沖天的紅色陣圖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又是一驚。
沐夕的手從自己的胸口處移開,但他的掌中卻多了一根黑紅相交的錐子。
鮮紅的血還在順着他的胸口不斷地往下流,但那錐子一出來便帶着絲絲的魂力,猶如強大的電流般噗噗亂竄,周遭的空間都仿佛被撕裂開了般,變得搖擺不定,蕩漾不休。
風兒驚道:“姐姐,他取了心頭血,你知道嗎?用心頭血使出的血魂術力量可達到普通魂力的三倍。”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當然……”女子的話尚未說完,也不由得全身一顫。
沐夕已将手中的錐子猛然一抛,正正當當定在了腳下。随之瞪了冰羽一眼,低沉着嗓音道:“鬼畫陣,開!”
蓦然間,無數紅色的光芒自地底湧出,迅速地以沐夕為中心向外擴散。少卿,在他的腳下已然形成了一個如同八卦陣一般的巨大圖騰。
“這小子,他媽的就是個瘋子!”直到這個時候宮絮等人終于露出了一臉的驚恐。因為他們發覺他們的身體突然間竟是動不得了,并且還有着一股極強的控制力正瘋狂地侵襲着他們的大腦,試圖擺弄起他們的身體來。而且空氣之中刺骨的冷氣也并未停止,六角薄冰還在自腳下瘋狂地湧出,險些将他們的身體給撕爛。
而一旁的血魂獸也開始躁動起來,洶湧的魂力自它們的體内爆發而出,随之在衆人驚恐的眼中竟是轉而互相毆打了起來。
整個山谷充斥着身體墜落,冰花如刀削肉的聲音。
西夂在一旁面色卻也接近扭曲,憤然道:“小東西,你這畫得什麼亂七八糟的!雖然終于有那麼點模樣,可這畢竟是黑水幽冥陣啊!你那少畫了兩點你不知道嗎?我去了!這麼胡來,你可知道後果!”
沐夕默然了一會,卻是突然對着冰羽厲聲道:“把三尺魄收回去!既是同歸于盡,也輪不到你!”說着也不等回答就突然聚攏了五指,龐大的八卦陣圖猛烈地晃動起來,頓時一股強大的狂暴之氣自腳下噴湧而出,沐夕的腳下一動間便攜着疾風驟雨,揮鞭向他們狠抽了過去。
一回生二回熟,沐夕這一次所布鬼畫陣自然與以往的有所不同,自少稍微完善了一些,而且是用他的心頭血畫錐為引,自是不一樣的,自少能夠控制他們一段時間。而沐夕亦是要在這段時間裡給予他們最大程度的創傷。
便是以自己的生命為籌碼,他也一定要讓他們為此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你……給我回來!”仿佛有岩漿滾過了喉間,等冰羽察覺的時候他的聲音聽在耳中已近乎沙啞。
任誰都能看出這一次沐夕是抱着必死之心,那所謂的鬼畫陣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陣圖,變數頗多,便是出了事也始料不及。而宮絮、朗幽甯、玄渝。還有一主一副的血器,他們人數居多,縱是沐夕有千般能耐,也很難在他們身體不受限之前将他們一一解決。況且沐夕的身上還有傷,魂力也已達上限。便是最終對方還有一個人還活着,他所要面對的都是緻命的危險。
沒有等來沐夕的回答,冰羽低下頭去,卻見三尺魄在他的手中熄滅了,天地間的寒冰亦是轟然而碎,就如同砰然倒塌的樓閣,碎冰滿天。而沐夕的身子也在一血色的迷霧之中消失了。那迷霧引蔓了四周,就像是人身體裡凝固的血被化成了粉末,紛紛揚揚灑了滿天,鬼畫陣随之震顫不休,不稍片刻空中再次傳來一聲毀天滅地的爆裂聲,血色的陣圖亦是在風中破裂成灰。
終究是……晚了嗎?
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冰羽的手上竟是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就連眉毛處似也翹起了幾片白色的霜
姞聆緊緊地拽着手中的玉镯,但那玉镯早已爬滿了裂痕。
空氣中凝固成霜,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将心提了起來,在無休無止的人間煉獄中等待着這最後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