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回去?”水華晉愕然,他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去看沐夕,卻是将雙眼瞪得滾圓滾圓的,險些沒背過氣去。
片刻後,他沉着面頰,怒吼道:“小兔崽子,你竟還能夠從這裡出來!你他娘的是在耍我不曾”
那水柱之中哪還有半個人影!
水華晉提了提魂力,泉水再次沖天而起,隻是此時的泉水卻也不及之前的三分之一。
水華晉面色陰冷,怒然再去吹動魂力,試圖将地底的泉水全部召喚而來,今日他勢必要将沐夕的命留在這裡不可。
隻是任他如何召喚,地面如何的動蕩,卻也并未再向上湧出一滴水來。
水華晉怒極,周身的水汽如火焚燒,将他的一雙眼也浸紅了去。
“你不是問我其中的滋味如何嘛!我洗得很舒服,喝得也很爽快!”沐夕的身影蓦然出現在半空中,他背着一隻手,沒有人看到那隻手的指尖上,卻似也有着水流湧動。
他修習五種魂術,自是比他人更要知曉其中的法門。雖說他對水魂術的掌控也不過是能夠讓自己解解渴,不過想要從中得到那麼一點點的好處也未嘗不可。
況且他所習得的千流殺在脫手後壯似牛毛。而世間萬物又皆有法門,隻需尋到最為空虛之處下手方可。雖說水華晉的魂力兇猛如常,被其水柱困在其中,不被憋死,也會被熱浪烤制而死,并且極難脫身。但沐夕在決定放手一試之前又怎會毫無顧忌地将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他自是早有防備,也根本不曾完全地浸在其中。而且,他在動用了逆光集的情況下,還早已在水柱之中留有了一滴微不可察的血迹。在血術千流殺無孔不入的協同下,再加上水魂術将水汽的分解,想要掩人耳目,從中溜出自是不難。
“很好,你做得很好”水華晉望着沐夕,似乎已經反應了過來,四周的溫熱之氣在緩慢地變冷,而從衣袍上所繡的浪花中依舊傳來不朽的海浪之聲,就如同他隐在喉間的怒吼:“看來你是早就在水裡做了手腳,而且還故意拖我自此,就是為了讓西夂乘其不意,堵我水源!”
“你又何嘗不是請君入甕,想要堵我去路”沐夕漆黑的眸子也似有深意。他噙着一絲笑意,望向水華晉的衣袍。堵其根源也不過是第一步而已,而他水華晉最為拿手的該是這漪之瀾國最引以為傲的絕殺術——避風才對。
而這避風沐夕自是見識過,隻不過使用之人的魂力大不相同。當初以赫生一個逆元級的術師使出尚且非同小可,又何況是他天玄級的。
“我說,小東西”這時西夂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于是沐夕與水華晉便看到西夂自一個極深的地縫中爬了出來,似乎是有些狼狽,銀白色的頭發濕漉漉的不說,一張小臉也是沾上了些許的泥土。
水華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西夂,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拍了拍髒兮兮的手,西夂擡頭瞥向他,小臉一沉,怒道:“我做了什麼?你不該問他嘛!問我做什麼!”随之又極其不樂意地瞪向沐夕道:“你出的什麼鬼主意。還堵其根源!你說得倒是輕巧!你可知我為了将這地底的水引到其他的地方,我挖了多少個坑,用了多少根毛!再堵下去,我都快秃了我!”
“呃!”沐夕愣了愣,眼角處亦是抽了抽。
這時水華晉的面色已是極其的扭曲。西夂的所作所為可說是相當之絕。漪之瀾國擅長用水,而要制造出龐大的陣仗,必是要借助其他的外力。但西夂卻将他的外力根源堵了個水洩不通。而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他若要對付沐夕與西夂,隻憑他國盾處的魂力,是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
水華晉眯了眼,拳頭自身側吱吱作響,好半天方才平靜了下來,自嘴角處勉強擠出一抹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隻能讓你們好好地見識一下我漪之瀾國的絕殺術,避風了”
話罷,他向後猛然退了兩步,手中蓦然結出一複雜的印,口中則念念有詞道:“避風千裡,海浪滔滔……”
沐夕望向他,微微勾起唇瓣,眸中似乎多了一絲邪魅。亦是冷然道:“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
聽到此處,一種不祥的預感蔓上了水華晉的心頭。但到了此時,他也隻能加快手上的動作。
如海浪一般的潮水自他的衣角處紛飛而起,海浪滔天,響絕于耳。
絕殺之術一旦開啟,以他天玄級的術師,自是濕雨滿天,萬物腐朽。他就不信沐夕與西夂還能繼續在他的面前嘚瑟。
想到這,水華晉的眼因為激動而染上沉重的肅殺之氣。
然而,就在他覺得勢在必得之時,耳邊卻蓦然傳來一個聲音。
“撕啦!”
随着這聲音而來的還有一節不知是何時藏在他身後的竹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