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駱泱答道。他漠然的眼眸從沐夕燙了疤的脖頸處移到姞聆的身上,又瞥了一眼西夂,道:“小子,你可知他是我們沙之朗國的重犯,你若與他為伍便是與我們沙之朗國為敵。若我們告知了苒帝,你也會與他一樣遭到苒之天國的追殺。到時候你再想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哪那麼多廢話!”沐夕已将姞聆交到了西夂的手中,他微微地走向前,雙眼十分危險地眯起,盯着駱泱手中的木盤子,手中魂力湧現,竹鞭毫無預兆地破曉而出,人卻已在轉瞬間近到了駱泱的身前。
“兄長小心”
“臭小子,你……”駱泱面色驟變,身子向後急速地飛掠,但還是讓竹鞭擦到了肩膀,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他哪裡會想到沐夕腳下湧動的魂技便是血國最神秘的術法——血隐,而将它運到極緻後近乎是無人能夠超越。
冷汗立時便從駱泱的額間流下,他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右手趕忙自身後拔出一根柳藤來,不敢再有絲毫怠慢地向着沐夕迎了上去。
霎時間,天地驟變。兩人相交,風向淩厲,沙土漫天。
“兄長”縱然駱泱之前根本就沒将沐夕放在眼裡,但此時卻也不得不張着小口,一臉的不可思議。直到聽到駱泱叫她,方才操縱着沙土飛身上前。
沐夕的招式淩厲,魂力毫無保留。即便是攜着逆光集,隐了血魂術,再面對兩人的雙面夾擊,也絲毫不顯慌亂。
這幾年在魔岩山脈的千錘百煉已使他魂力大增,無所畏懼。西夂卻也說得對,他詭變多端。之前也許是為了生存,而今則是為了守護他想要守護的人。所以,這兩個别國的魂術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西夂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一雙乳白色的眸子映着沐夕那張略微張狂的臉。
在他的身旁姞聆則微微轉醒,首先映入她眼簾的便是滿天的沙土,随之是幾道交織在一起的虛影。姞聆愣愣地看了好一會,方才看清其中有一人是沐夕。
“沐夕哥哥!”她猛然站起,眸中一驚。
“喂!你的衣服要掉了”西夂無奈地瞥着她道。
姞聆茫然地低頭去看,就見自己原本的衣服早已消失不見,而裹在身上的袍子因着過于寬大在狂風中露出她雪白的肩臂。她不由得面色一紅,趕忙将之裹緊了些。
“這是怎麼了?小哥哥是又得罪什麼人嗎?”
西夂撇了撇嘴,端的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誰讓他喜歡多管閑事,而且逞強的能力也無人能及”
“他,不會有事吧!”姞聆向前走了兩步似是很想上前幫忙,但又突然想到自己的魂力太過薄弱,怕隻會拖了沐夕的後腿。故而又折返而回,黛眉輕戚。
“小姑娘,你身上的奈何環是從哪裡來的?”西夂在一旁問得随意。
但姞聆卻是突然全身警惕起來。畢竟西夂最初的目的便是它。而今她的身邊無人相護不說,沐夕又不知勝敗,若奈何環此時被西夂搶去,她便是連沐夕的安全與否都看不到了。
慌亂間,姞聆将手背到身後道:“你,你若真的想要它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将沐夕哥哥給我換下來”
西夂頗感無奈道:“誰稀罕你的東西!我隻是問問而已,你不說就算了!況且,奈何環現在已被那小東西用魂力給護住了,我即便是想動也動不了啊!”
“……什麼?”一經西夂提醒,姞聆方才感覺到背在身後的手鍊似乎變了樣子,微微摸去,竟是光滑而浸着冷意。
她琥珀色的雙眸逐漸亮了起來,連着一張素白的臉也跟着有了光澤,她喜到突然抓住西夂的手道:“沐夕哥哥竟能夠将它隐藏起來?這麼說,我便不會再因為它而連累身邊的人了?我終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嗎?
落于手腕處的是紅白相交的玉镯,镯中隐着沐夕的一滴血,鮮豔得猶如她面上的紅霞。
西夂頗有些嫌棄地将姞聆的手打開,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系!”
姞聆的手被打得有些紅,但卻并不惱,隻微微抿了唇,眼裡映着沐夕與二人打鬥的身影,低低自語道:“這奈何環自我五歲起便一直都在我的身上。姑姑說可能是在我小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父親母親為了讓我能夠活下來而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它。所以我早該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是它護我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