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西夂眼中的雪花紛紛揚揚,映着沐夕擔憂的輪廓卻仿佛漂到了另一個地方:“那個冰藍族的小兒現在怕不是很好,魂力也消耗過半,不過……”
沐夕皺着眉,突然回身抱起姞聆,一雙眼直射西夂:“他在哪,帶我們過去”
西夂詫異地看着沐夕:“現在?你帶着這麼一個累贅,我們怎麼去?”
沐夕将黑泥鳅鄭出,率先踏了上去道:“逆光集會隐匿我們的蹤迹,你隻需帶路就行”
西夂望了望沐夕腳下那把隻能夠容納一個人的劍身,冷着臉道:“可我不會禦劍。你難不成要讓我跟在你的身後跑?”
話音未落,一隻手卻突然伸了過來。西夂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卻聽沐夕低沉着嗓音道:“若劍身太大會消耗我的魂力,所以你上來,我背你。”
“……”
結果便是沐夕前面抱着一個,後面背着一個,禦劍在充滿殺戮的魔岩山脈中。吼叫之聲遍布視野,血淋淋的殘酷之象,風雨雷電之下更如同修羅地獄。
“西邊,三十裡”西夂趴在沐夕的背上,難得的乖巧,他的眼睛在姞聆的手腕處遊走了一會便看向蒼茫大地。
沐夕脖頸處的國盾閃着幽光,逆光集與血隐術顯然被他用到了極緻。但卻還是因着他的禦劍術實在不盡如人意,所以即便載着姞聆與一個身高隻能算是孩子的西夂卻也是晃動得厲害。在避開一兇猛的魂獸之後更是險些一同栽了下去。
“小東西,你這禦劍術是誰教的?怎麼跟狗啃的似的!”西夂扶額忍耐着。
“是我學藝不精,連累你們了!”沐夕的面上很是專注,神情堅毅,在這種情況下是容不得他分心的,所以哪怕頭上浸出汗珠,他也隻是拼盡全力地使用着魂力,禦着黑泥鳅。
在他的腳下似是連殘影也不曾留下,陣陣的風拂過姞聆長長的發絲,拂開了她身上的黑色長袍,露出一對誘人的鎖骨。
沐夕微微緊了緊鼻子,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覺開口問道:“小膽,你可有聞到香味?”
西夂白了白沐夕道:“你懷抱着姑娘,還問我!”
沐夕亦是有些無奈道:“這味道明明在你的身上的,而且越來越濃。”
“……我的身上?”西夂乳白色的眼眸微帶着疑惑,好一會卻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道:“該死!那兩頭駱駝竟然在我的身上灑了孟神湯。”
“……”沐夕頓覺無語,憑他對仙草靈藥的了解,自然是聽說過這種東西。據說是一種魂獸的眼淚,一旦沾上,縱是搓掉了皮也絲毫擺脫不掉。
原本姞聆的奈何環對沐夕來說已是頭疼。這倒好,又來了個孟神湯,接下來這東西還指不定會給他招惹些什麼呢!
這不,還未等沐夕說些什麼,西夂已十分警惕地用魂力包裹了周身,潔白的羽毛出現在手中,道了一聲:“我們可能要耽擱一會兒了!”然後不由分說地向着一處跳了下去。
“可我沒時間在這裡耽擱!”沐夕低聲吼道。冰羽的魂力若真的如西夂所說的消耗過半的話,那麼他的處境定然不會好過。所以,這時間對于沐夕來說,當是彌足珍貴。然而腳下的風沙,卻比之其他的地方驟然增強了數倍。就如同突然間瘋長而出的植物一般,拔地而起,四面楚歌。
沐夕漆黑的眼眸中有怒意浮現,更有殺意隐在逆光集下。
他落下了腳,冷眼看着那些被卷進風沙中而來不及躲閃的魂獸,它們的血肉在空氣中被攪割得粉碎。然後透過層層的魂力波動,從風沙後逐漸露出兩個不速之客。
沐夕沉着面頰道:“小膽,速戰速決”
“我盡力!”西夂站在風沙之中,肆意的塵土吹亂了他白色的長發。他伸出手理了理身上的黑袍,然後勾起唇瓣帶着嘲諷之氣對向那對男女道:“我說你們從沙之朗國追到這裡,就不累嘛?” 說着毫不遲疑,手中的白色羽毛一抖,身子蓦然間如同旋轉的羅盤一般向着他們二人襲去。
男子面露警惕,忙舉起手中橢圓形的木盤子。這木盤子乍一看倒其貌不揚,但若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上面盤旋着錯綜複雜的紋路,仿佛植物的根須一般,泛着幽綠色的光芒。光芒在逐漸明亮,使他海苔色的頭發一覽無餘,仿若大蒜頭一般。然而他長着一張娃娃,不但沒有給人滑稽的感覺,反而帶着一種美感,更顯得他的身姿異常的挺拔。
西夂的速度在那木盤子發亮之時便稍有停頓,明顯地變慢了些。但似是早已料到會如此,他旋轉的身子徒然轉了方向,攻向另一名女子。
那位女子的相貌與男子很是相像,除了荷葉頭與身為女子的曼妙的身姿之外就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窸窸窣窣的沙雨圍繞在女子的周圍。她的一雙美眸在看到西夂轉而殺向自己時瞬間怒意沖天,手腕惡狠狠地在空中挽了一個花,殷紅的唇似要噴出火來:“西夂,要不是受了我沙之朗帝君的指令,你以為我們願意不遠千裡迢迢地追殺你!你若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們回沙之朗國的索塔中,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