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商量商量,你們讓我歇一歇,咱能不車輪戰不……這誰受得了啊!”雖說沐夕血隐術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但魂獸已如鋪蓋一般被鋪滿了整個魔岩山脈。隻要他停下來,尚未落腳便已被發覺,随之即永無休止地攻擊。
這般避無可避,終究是要累死幾個!可若主動攻擊,隻會使自己陷入更永久的戰役。
除非有什麼方法能夠像泠辰石一般将他們的視線遮擋,然後再避開他們的魂力感知。
可這世間再無第二個泠辰石。
沐夕腳下紅芒洶湧,躲開了幾隻熊虎獸的利爪,卻又在另一端迎來了夢魇花宮獸的喇叭花尾……
“就不能,給點面子!”抹掉嘴角處的血迹,沐夕從地上爬起時側目一看,四周又遍布了魂獸。自于具體有多少魂獸?恐怕……難以估計。沐夕隻知道無邊的魂力将他團團圍住,如蛛網一般密不透風。
“千流殺!”沐夕叫道,脖頸處紅芒湧出,千萬條血絲在一瞬間毫不掩蓋地從中射出。如同磅礴的驟雨四散而開。
朦胧的視野中血紅一片,嘶吼與嚎叫聲此起彼伏。沐夕縱身一躍,黑泥鳅剛好将它接了個正着,逆光集刹那間籠罩周身,将魂獸們的視線擋開了去。唯有腳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紅色絲線沖天而起,越拔越高,直到将樹葉踏破,與樹冠平齊。
沐夕小心地停在半空中,胸脯劇烈地起伏着,許久方才恢複正常。他伸出手拭去額間的汗液,低頭去看那些魂獸,卻發現它們并沒有追來。難不成是不會飛嗎?
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沐夕就看到腳下黑泥鳅上敷着的一層紅芒。不覺微微一怔道:“逆光集?對哈!我怎麼把你給忘了。你既可以改變光線折射的角度,又怎能迷惑不了它們的視線!既能夠掩蓋血魂術,又怎會隐藏不了我自身的魂力!”
隻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對魂力的消耗極其強大。但此時他也隻能先顧及眼前了。
沐夕屏氣凝神去感知冰羽的氣息,隻是半晌卻是一無所獲。
周邊的魂力波動太過紛雜,雷雨交加下還不乏一些長着臂膀的魂獸自身邊呼嘯而過,光是帶起的氣浪,就足以讓一名魂力弱小的魂術師喪命。
這般境地,當真是一不小心便屍骨無存。
沐夕側耳去聽,地面上還不時地夾雜着魂力交織、魂器相錯的聲音。倒真的是如蕭雨所說,有着不少的魂術師,無論是前來曆練,還是貪圖魂獸身上的寶物,都無一例外地被困在了這裡,拼死一搏,卻又窮途末路。
沐夕自身難保,自是也無暇去顧及他們。
就這般,沐夕悄然向前翻了兩座山,又行了十幾米路,直到被一串由遠及近的銀鈴聲所吸引。那聲音猝不及防地撞進沐夕的耳中,卻悅耳而空靈。
沐夕停下腳步,側耳仔仔細細地聽了一會:“叮叮當當……”聲音雖是急促,但絲毫不影響它誘人的穿透力。
“這……莫不是奈何環?”沐夕疑惑道。
他又仔細地聽了一會,面上逐漸露出了一抹難以掩蓋的喜悅。這個聲音沐夕也許不曾聽到過,但書中卻描繪得很是形象,沐夕即便忘記了其他,也絕不會忘記這奈何環。因為,傳說中奈何環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也就是說,得奈何環者即可永生。
沐夕倒不是貪圖歲月停留,隻因為除了參橙之外,這是唯一能夠治好爺爺雙腿的物件。
所以當下,他身形一動,已向聲音處尋了過去。
好在并未尋覓多久,沐夕在一處懸崖邊尋到了鈴聲的來源。隻是有幾十頭窩瓜獸正以圍攻之勢将所持之人圍得水洩不通,沐夕用了血魂術,卻也未曾透過層層包裹,看到裡面的情況。
“喂喂!看這裡,看這裡”從逆光集中探出頭來,沐夕大叫道。
窩瓜獸之所以叫窩瓜獸并非因為它們長相像窩瓜,隻是因為它們所築的巢穴像極了南瓜,故名窩瓜獸。
四五隻窩瓜獸回過頭來,縮了縮本就細小如針尖般的眼睛,抖了抖大象腿,一身橙色的毛發瞬間立起,圓形的口唇一閉一合間露出青色的長舌。
在未看到沐夕後,它們有些疑惑地晃了晃滾圓的腦袋,努力地睜了睜小得可憐的瞳仁,繼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隻是等待它們的卻是一把潔白的短劍。短劍在空中驟然揮動,瞬間割斷了它們的喉嚨。猝不及防間,連聲音都不曾發出。
沐夕自是不想暴露自己。雖說窩瓜獸等級并不高,但畢竟數量有十幾,真正對付起來,隻怕會吸引來更多的魂獸。
所以沐夕及時阻斷了它們的吼叫聲,隻是完全忽略了它們徒然摔落的身體。
“咣當!咣當!……”
沐夕頓覺腦袋一疼,再擡眼間,所有的我窩瓜獸已然全部轉頭虎視眈眈地望向自己。
“我還真會自讨苦吃”沐夕歎了口氣,異常苦澀地開始運轉身體裡的魂術。他這一不小心便将所有窩瓜獸的吸引力全部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怕是又會面臨群起而攻之,他也唯有再拼殺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