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夕漆黑的眼眸逐漸染上一抹擔憂,他擡起手将泠辰石收入手中,走出石隙。在他的體内滔天的魂力緊随而至,自國盾中洶湧而出,如同狂躁的龍卷風般,快速地彙聚到了他的右手間,血魂術更是依言脫了逆光集,毫不掩蓋的猶如閃電般纏上了他的手臂。
“快去”一出來沐夕便将右拳用力地錘向了地面,全身的魂力更是在頃刻間如同漣漪般以他的手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擴散。
感知便仿若無數條扭動的黑蛇順着遊走的魂力,繼而尋向那股淡淡的酒香。
沐夕自然知曉冰羽的為人與秉性。若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是絕對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而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冰羽在意的,恐怕就隻有冰藍族了。
好一會沐夕方才站起身,但本是漆黑的眼眸卻暗了又暗,繼而如氤氲的霧氣一般蒙上了一層朦胧的紗。
以他如今的實力想要找到冰羽本應是極其簡單的,然而他探尋了許久,卻始終是一無所獲,還險些被遠處的嘶吼聲擾亂了心神。
當真是狼狽不堪!
滴滴的鮮血自他的掌中滴落,沐夕輕歎了口氣,便再次屏氣凝神,魂力自國盾中微微浮出,向他的掌中再次聚集,而感知也如剛剛一般試圖向四面八方遊走。
隻是沐夕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之前對付水仙碧血獸已使他消耗了大半的魂力,而追尋卻又極其費神,當下再試圖強行運轉所剩無幾的魂力,自然力不從心。
所以沒過多久,沐夕的身子便難以支撐,繼而“撲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他的面色變得蒼白起來,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滴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還真是……老了!”掙紮了兩下,方才坐起道 :“是我過于着急了!現在也隻有先恢複魂力,才能再想其他。”
說着沐夕微微垂下了眼簾,再次運轉起魂力,隻是這一次再不敢操之過急。脖頸處疤痕下,紅色的光芒如山巒一般緩慢地隆起,又如溫泉一般開始徐徐地遊走于筋脈間。
時間大概過去了一個時辰,沐夕體内的魂力方才稍有起色。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将他打斷。身旁的樹叢更是突然間躁動起來。沐夕撇頭看去,就見幾道熟悉的身影如風一般撲面而來。黑泥鳅蓦然出鞘。
率先撲到沐夕面前的是一張尖嘴猴腮的臉。那張臉的主人在尚未站穩腳之時,便大喊大叫道 :“别别,是我是我,小兄弟,我是淩飛我是淩飛”
沐夕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将黑泥鳅收回,問道:“你們不回去救人,在這裡做什麼?”
說話間蕭雨與其餘四人也從叢林中竄出,來到沐夕的面前禮貌地作揖。
淩飛道:“蕭大哥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着拿出一個黑色的瓷瓶遞到沐夕的手中。
“蕭大哥,這裡面是什麼?”沐夕饒有興趣地拿在手中搖了搖,耳邊便傳出咣咣當當的響聲。
蕭雨道:“小兄弟,這是一枚可以快速修複魂力的丹藥。是在來之前,家父所給。你别誤會,我們并非要想拿它來換黑蛟鱗,畢竟無論如何它都無法跟黑蛟鱗相提并論。”
“快速地修複魂力?那這東西,想必對你們來說也尤為重要,你們何不自己留着用?”
沐夕瞅到幾人已是衣衫褴褛,而頭上樹葉的窸窸窣窣間,将五人的身影襯托得有些過于狼狽。除了淩飛與蕭雨之外,其餘兩人還需攙扶着尚未清醒的百裡遁形。
疲憊早已在他們的身上相得益彰。而聞着頭上由遠及近的嘶吼聲,若是他們再不速速離去的話,怕是連自身都要難保了。
蕭雨卻并未接手,繼續道:“是這樣的,小兄弟,你之前為了救我們花了不少的力氣,必然也消耗了不少的魂力。而這魔岩山脈與往日似有不同,我們怕你會有危險。所以,吃了吧!”
淩飛在一旁道:“唉,你就吃了吧!不然蕭大哥他會墨迹死你”
沐夕微微勾起唇瓣,不再多言。
丹藥入口微甜,帶着一股柔和的暖流,瞬間便流進了他的四肢百骸,繼而體内近乎枯竭的魂力便僅用了半個時辰就如一口被注了水的枯井,重新煥發了些許的生機。
“是個好東西!謝謝你,蕭大哥”将空瓶子收入懷中,沐夕也像模像樣地回了禮。隻是擡頭再看天空時已有烏雲席卷了大片的天空。若以這般速度來看,怕是已沒有人能夠走得掉了。
“蕭大哥,你說地不同難道是這個?這該是多大的一隻魂獸!”淩飛仰着頭,一張臉伴着逐漸爬上天空的雷鳴與閃電,腰間僅存的遮羞布也跟着向下掉了掉。
沐夕一低頭,便被辣得睜不開眼。倒是充分地體會到了在山洞中,冰羽見到仿佛身無寸縷的自己時的感受,當真是不忍目睹,當真是極其不雅。
“在來之前,父親說過,在魔岩山脈中,雷電的強弱,大都代表着出現在此地魂獸等級的大小”其中有一人名叫金左。他攙扶着百裡遁形的一半身子,衣衫雖破裂不堪,但三十歲的臉卻顯得尤為年輕,更透着一股堅韌。
在他說話間很多的雷聲轟鳴而過,漫天的閃電,猶如蒼龍一般蹿上天空。
沒過多久,視野中已由白日轉為了黑夜。
“這顯然不隻是一隻魂獸,倒像是大批大批的。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魔岩山脈的外圍?”蕭雨體内的魂力運轉了起來,臉色随着轟鳴的雷聲而變得蒼白如紙,不覺沙啞着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