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片刻,就在沐夕打算硬着頭皮來的時候,身旁的冰羽終于動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沒過多久就消失在了洞内。
直到感覺到冰羽的氣息完全地消失了,沐夕方才深吸一口氣。然後猛然睜開血紅的雙眼,氤氲的血氣突然如霧一般漂浮在他的眼旁,竟将他整個人襯托得有如惡鬼般猙獰。
本是抱着志在必得之心的冰淩王,看到此處,身子也是突然一僵,像是突然覺察到了什麼般,露出了一臉的不可思議。若:是他此刻能夠說話的話,定然會大叫道:“血術?你是血國人?”
然而它此刻卻隻能将一雙藏青色的眼瞪得滾圓,然後調動身體裡所有的魂力與之相抗。
“呵!去死吧!”沐夕壓低了聲音,再次叫道:“血術,千流殺”手中的橙芒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猩紅。
源源不斷的血液自沐夕的掌中湧出,血腥之氣引蔓,萬千根細小的血絲更是無孔不入。找準時機,鑽向冰淩王的體内。
沐夕研究過,這血術隻要是脫離了逆光集,便會将能量發揮到極緻,幾乎是成倍成倍地增長。而血絲更是會變得更加細密堅硬。
冰淩王的身子起初不過是向後倒退了幾步,但沒過多久便突然覺得整個身子之中似有無數根細針在裡攪動。疼痛更是翻江倒海地向它撲來。在持續了幾分鐘之後,它終是再顧不得什麼,巨大的身子摔落在地,眼神也緊跟着逐漸渙散。
“都跟你說了,分我一個,我沐夕覺不跟你搶,可你就是不信。不信也就算了,還将它給吃了?你這不是逼我,又是什麼?”晃動着手中的黑泥鳅,沐夕一步步走向它。血紅的眼,詭異地微笑,周身的血氣,如惡鬼一般步步逼近。
此時,即便是以傲慢自稱的冰淩王也不覺感到一陣的毛骨悚然。然而身子卻動彈不得,神志也在逐漸消散。
當沐夕蹲下身,用黑泥鳅豁開他的肚子時,它已經沒了氣息。
沐夕捧着手中的三塊龍炎晶,看到它們并無大害,不覺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沐夕站起身,走向洞外。
隻是沒走幾步,他卻又像猛然被驚醒了一般,忙低頭看去,卻見自己的手中滿是鮮血,周身更是有種難聞的味道,唯有無奈地苦笑了笑。
若是這般出去的話,他沐夕敢保證,冰羽會立刻用眼神殺死自己。
于是他又引了水術,将龍炎晶洗了洗,又用逆光集去了去自己身上的血氣,掩蓋了下現場,順便把那株嫩綠的靈草也随手摘了,方才無比忐忑地行了出去。
洞穴外有一棵光杆司令,而冰羽此時卻背靠在那裡,微閉着眼睛,有些靜得出奇。他一身染血的白衣在風中浮動,藍發紛飛。千醉則靜立在他的身前微微泛着寒氣,似是在保護着它的主人般。
“冰羽,你怎麼沒用泠辰石?萬一有魂獸經過,你怎麼辦?”沐夕停在他的身前,微微笑道。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竟有一縷魂魄從冰羽的體内鑽出。
沐夕的臉色一變,伸手忙将那縷魂魄抓回,抛回到冰羽的體内,然後快速地拿出了青延續魂石,将之貼近冰羽的胸口。一鼓作氣後,卻不覺有些後怕。這若是再晚上一些,那可當真是麻煩了。
想到這,沐夕拍了拍冰羽的肩,道:“冰羽,起來了。”
許是因為力度比較大,冰羽微微擡起了眼簾,露出一雙淡藍色的眼,然後冷冷地道:“老實交代”
“……冰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事後我任你處置。但現在……你的靈魂再次破裂,身體裡的魂力已所剩無幾,必須及時修複魂力才行。不然,你怕是會再次沉睡”沐夕越說越覺得心虛。這似乎都是因為他所造成的。
“如何修複?”冰羽瞥了一眼沐夕手中依舊拽着的靈草,臉色不是很好。
“我們先進山洞,然後你用泠辰石将洞口封住,我為你護法”沐夕已經丢了原本的玩世不恭,很是嚴肅地說着。然後也不管冰羽掙不掙紮,一把便将他扛上了肩,抓過千醉便沖進了洞穴。
将冰羽安置在魂獸的皮毛上,沐夕繼續說道:“可以将泠辰石還有石生花拿出來了”
然而冰羽卻似乎并不打算聽他的。
沐夕伸出的手微微僵持在半空中,對上那雙極冷的眸子,不由得一僵,張了張嘴,卻是半天沒敢吭聲。
冰羽此時也的确是氣力全無,但那張臉上此刻卻滿是嚴寒,望着沐夕的眼仿若利劍一般鋒芒畢露。
“冰羽,你……”沐夕心頭猛然一跳。心道,不會是發現我是血國人了吧!但以目前冰羽這身子,幾乎沒有可能。那便是……以為我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