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在沐夕的耳邊炸響,他的身子尚未站穩,又一光芒如追蹤神器一般尾随而後。
“該死!”沐夕咬着牙齒暗罵一聲,腳下卻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向另一處竄去。四面的牆壁連同地面都被寒冰所包裹着,草鞋與地面剛一接觸沐夕便借着腳下的滑度向前溜出好遠。與預想的一般,那銀色的光球再次落空,砸響在冰面上,紛飛的碎片濺滿了山壁。
望着那被砸出的深坑,沐夕有些後怕地握緊了雙拳,他的目光停頓了片刻,突然間向着一處直射而去。
目光所及處有一體積碩大的鷹,它披着一身灰白的毛發,正雙腳直立的盯着沐夕,那雙鷹眼直勾勾的鎖定着眼前的獵物,微微張開的嘴中正凝聚着一團銀色的光芒,似是蓄勢待發。
沐夕的嘴角微微抽搐,不覺暗道“好家夥!鷹竟也可以長這麼大!”他自是有些孤陋寡聞,不過因為一路走來已把一輩子的驚吓都用光了,所以當下也隻是微微好奇地瞪着一雙漆黑的眼眸,毫不示弱地與之四目相對。
被冰牆包裹的洞穴中彌漫着寒冷的氣息,在微弱光芒的折射下,冰牆中倒映着這一人一鷹古怪的神色。
好景不長,洞穴中突然傳出“嘶!”的一聲,巨鷹展開翅膀,那如鈎子一般的嘴突然張開,意料之中的銀色光團脫口而出,帶着勢不可當之勢向他擊來。
望着那如約而至的銀色光芒,沐夕來不及多想,一躍而起,腳步踏上了光壁。
隻是光壁太過光滑,銀芒如影又随從,這一次似長了眼睛般,寸步不離。沐夕隻能在上面滑來滑去,有好幾次險些摔落。
“哥們,沒必要趕盡殺絕吧!”沐夕微微偏過腦袋,腳下的步伐更加的急促,嘴角噙着的卻是一抹不易察覺的嘲弄。
巨鷹仿若未聞,抖了抖花白的毛發,至半空中俯視,望着那銀芒與沐夕之間越加縮小的距離,一雙鷹眼引蔓着濃濃的殺意。
但就在那銀芒即将将沐夕吞噬之時,沐夕的身子卻僅是微微一晃,竟是與之又重新拉開了距離,使那鷹眼也不覺得微怔。
待距離拉開之後,沐夕反而停下了步伐,轉過身向銀芒迎了上去。指尖紅光閃爍,層層剝離下,隐于逆光訣中的血包裹着的是密不可見的血絲。那血絲細若牛毛,卻堅硬無比,一經觸碰便會在頃刻間融入肌膚之中,然後順着血液直達心髒。猝不及防,陰險至極。
但沒有辦法,那厚厚書籍中的血術功法沒有一個不是殺技。隻要出手,必是要奪人性命的。
紅色的光芒脫手而出之時幻化出一張漁網,漁網攜着血絲卻并未與銀芒相撞,反而是直接在空中如閃電般劃過,直沖那巨鷹而去。
“呵!”沐夕冷哼一聲,也沒多做動作,那即将迎來的銀芒便突然轉變了方向,繼而如眼盲了一般撞向一旁的牆壁。
“轟!”的一聲,一個深坑蓦然杵在了牆面上,深度足有兩指之寬。
沐夕所用的并非别的,卻也是逆光集。那銀色光球能夠緊追不舍必是因為能夠感應到沐夕所在的位置,而逆光之術即是可以改變光芒折射的方向,從而起到障眼的效果。
雖說沐夕還未将它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但那巨鷹被沐夕的漁網所牽制,自是移不開目光再去催動于它。
巨鷹展動着翅膀,粗壯的爪子劃在冰面上,如同刀挖一般留下幾道深痕,鳴叫之聲更顯憤怒,恨不得将沐夕剮了再剮。
世間之人對鷹的評價自然還有千裡眼一說,也就說明它的眼睛異常的毒辣。也許看不出攻擊自己的漁網中有何玄機,但卻能夠輕易覺察到網上賦予的魂術似是與普通的光術有所不同。當下便未敢硬接,隻扇動着翅膀向後躲閃。
但血國的術法又豈是那麼輕易能夠躲得過的。巨鷹見躲閃不及,忙接連自口中吐出數個銀色光團與之對抗。
光團分散而開,竟如剝離的花瓣般,灑落出數根灰白的羽毛。頃刻間,兩者相撞,伴着漫天崩裂的冰碴,地動山搖,險些弄塌了洞穴。
沐夕微微張着嘴,似是有些懊惱。若這洞穴真的坍塌了,裡面珍貴的靈藥可如何是好。越想越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