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扶點頭,語氣中有贊歎和惋惜:“所以妖修數量極少,哪怕是入龍峰,也不過百餘人。”
“其餘的宗門修煉和我們沒什麼區别,但生靈峰不怎麼注重修煉,他們更看重與獸的交流。”
“生靈峰?上次大比的決賽,都未看到生靈峰的弟子。”
“對,生靈峰地處位置四季如春,适合各種生靈野獸生活,他們的理念就是獸與人一樣,他們對待那些靈獸的寵愛甚至比一些道侶間還要深厚,靈獸與異獸還有妖修不同,靈獸無需與凡人産生機緣開靈智,而是先天可開,這種獸無法修煉,因為它們沒有緣。”
“所以生靈峰會前往各地尋找這種先天開靈智的獸,帶回來飼養,稱之為靈獸,靈獸性格普遍溫順,且很聽從生靈峰弟子的差遣,故而他們收徒第一要求就是要有一個對待靈獸包容且喜愛的心,而他們修煉的功法更多的是如何馴養,他們自身也多數帶有淨化異獸的本事。”
白扶笑笑,想起來了往事,神情有些懷念:“邪王當年最擅長馴化異獸,本就殘暴的異獸在他手下更加殘暴嗜血,當時生靈峰的衆人修為都不高,如果參戰死傷更為嚴重,而當時異獸之亂對我們也是一大阻礙,所以他們主動請纓,前去淨化異獸,給我們清理出一條直搗邪界的路來,隻是那場戰役,生靈峰幾乎半數弟子犧牲,而且都是修為較高的,所以現在的生靈峰峰主修為化神,其餘峰主也不過剛破元嬰,更有一位還隻是金丹。”
薛心涯看着白扶有些感傷的面容,心中也有些難過,雖然白扶隻是幾句話帶過,但他見過異獸潮的異亂,那不是尋常修者可以抵擋住的,而由邪王一手培養的異獸,威力怕是隻多不少,光是想想,就能知道當年的生靈峰衆人,是抱着必死的心前去。
“所以樂師叔經常來這裡拔草藥給生靈峰,也是因為這個嗎?”
白扶點頭:“生靈峰弟子不擅修煉,但擅禦獸,也擅煉制各種丹藥,其他仙宗的丹藥坊基本都有生靈峰的弟子在此坐鎮,我們平時所用的基本也都是出自他們之手。”
“原來如此,那其實生靈峰在各大仙宗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嗯...算是大家的醫者?”
“很有趣的形容,确實如此。”
白扶笑了起來,對于薛心涯的形容給予了肯定。
兩人說說笑笑時,竹籬門被推開,一隻油光水亮的小黃鼠狼用蓬松的尾巴頂開門,跑了進來。
白扶定睛一看,它的嘴裡還叼着一隻比自身起碼大兩倍的奇怪生物。
“阮橙?”
小黃鼠狼跑到兩人腳邊,将嘴裡的動物放在地上,吱哇叫了起來。
“白長老!薛師兄!我給你們捕了野雞回來!”
薛心涯拎起地上那攤早已死亡的東西,仔細看看。
這玩意似雞非雞,似鳥非鳥,五彩的尾翼還未完全衰敗,閃閃發光,很漂亮。
“野雞?”
白扶好奇,他這仙峰還有野雞嗎?
“是呀是呀!我去那邊山頭修煉,這隻野雞被一隻仙鶴追着啄,然後就被仙鶴啄死了,我就撿回來啦!”
阮橙驕傲的擡着小腦袋,小黑豆眼亮晶晶的看着白扶,似乎在等待他的誇獎。
“是嗎?那你可真厲害,這野雞可比你大上不少。”
“嘿嘿,你們快去烤了吃!我要吃雞腿!”
“這野雞應當是跑到仙鶴群居地去了,那群仙鶴最煩有他人侵犯領地,估計這野雞還去過好幾次,被仙鶴們記仇,才将它弄死了。”
薛心涯将野雞拎起來裝進儲物戒說道:“仙鶴竟然還如此記仇?我去小廚房給師尊做好再過來。”
“仙鶴是這樣的,看似仙風道骨,其實比任何生物都記仇,去吧,我們就在這等你。”
外面天色逐漸染上金黃外衣,太陽即将落山,一隻仙鶴飛過,發出陣陣歡愉的鳴叫,白扶猜想恐怕就是這隻給野雞啄死了。
“怎麼不變回人形?”
白扶問窩在桌上休息的阮橙。
阮橙扒拉了一下小爪子,心想我哪敢啊,變成人形的時候感覺你那徒弟快把我給剝皮了,但這話可不能說出口,傻子也能看出白扶對薛心涯的維護。
“變人形不好吸收靈氣,這樣方便一點。”
白扶不甚了解,聽它這般說,也就點頭應了聲。
一人一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就在太陽隻剩一絲顔色時,薛心涯終于回來了。
他和薛心涯如今無需進食,但阮橙顯然不太行,薛心涯一出現在外面,阮橙的小鼻子就動了動,“噌”的一下彈跳起來,往門口飛奔而去。
“給我一隻腿給我一隻腿!”
小黃鼠狼繞着薛心涯的腳邊打轉,嘴裡哇哇直叫,薛心涯低頭看了一眼,大方的扯下一隻腿和小半邊身子遞給它,還不忘問一聲:“放地上?還是你變成人形吃?”
阮橙猶豫一會還是屈服于薛心涯的壓力之下:“能不能放桌上讓我吃?”
薛心涯笑了一聲:“可以。”
說罷他走到桌前,将剩下半隻野雞帶着有些熱氣的食盤放在桌上:“師尊也來吃點吧,聞着還挺香的。”
阮橙站在一旁抱着大雞腿啃得滿面油光,絲毫不在意它那身漂亮的皮毛被搞得亂七八糟。
誘人的香味傳到白扶鼻中,野雞色澤金黃,不時有滾燙的汁水劃落在食盤上,看得白扶久違的感受到了餓意。
“嗯,你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