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白扶有驚無險的睡了一晚，還好醒來時還在房内不在薛心涯神識裡。

很快兩天轉瞬而逝，這幾天中，兩人無事就四處看看，有的店家早早就張燈結彩，靜候佳節，街上熱鬧非凡，堪比凡間的春節。

到了中秋這天早上，一股幽香将白扶喚醒，睜眼一看，是從未關嚴的窗框飄了進來。

“師尊醒了。”

白扶轉頭看去，薛心涯竟然早早就起了，已經将早食拿了進來，正往桌上放。

“你可聞到什麼味道？”

薛心涯将包子放好，拿起一個遞給還在床上的白扶說道：“是外面在焚香，這香要一直燒到晚上，等到皎月挂空，再祈禱心願。”

“師尊以前從未見過這種慶典嗎？”

薛心涯有些好奇，白扶雖然已有數百歲，但曾經也是凡人，這焚香拜月的習俗可是傳了上千年，在整個開元大陸都是一樣的。

“忘記了。”

白扶咬了口包子，起身将窗戶打開，這下焚香的味道越發濃重。

“待會吃完了，我們就能下去和他們一起去品嘗那些店家準備的鮮蟹美食。”

“好。”

白扶和薛心涯并肩走在街上，明明他的白發極為顯眼，但偏偏就是無人多瞧，想來是白扶隐去了自己的氣息。

白天的活動較少，畢竟大家還有事情要做，重頭戲可是在晚上。

待到傍晚時分，白扶和薛心涯兩人靠在橋邊，望着橋上橋下來來往往的人。

“好久沒參加過這麼熱鬧的慶典了。”

“等慶典結束，宗門大比就要開始了，到時你也得去參加。”

薛心涯扭頭看他，好奇的問道：“是各宗門之間的比試嗎？”

白扶點頭：“對，為金丹期及以下的弟子準備的比武。”

“師尊放心吧，心涯定會拿個好名次回來。”

望着薛心涯亮晶晶的雙眼，白扶神情也柔軟許多，伸手摸摸現在已經需要微微踮腳才夠得着的頭，溫聲說道。

“無需過于拼命，大比本就是給弟子們一個實戰鍛煉的機會，之前你不是說在秘境内沒有鍛煉到什麼，這次便是個好機會。”

“嗯。”

見薛心涯依舊洋溢着高興的笑容，白扶也呼出一口氣，扯起一抹微笑。

正在這時，一聲歡呼響起，兩人回頭看去，絢爛的煙花在河道邊升起，在空中炸開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等放完煙花，就可以放河燈了，據說這條河連接了天池，師尊可以試試将願望附在河燈上，讓它帶去天池。”

薛心涯轉頭和白扶說道，忽然看到側對着他的白扶，漆黑的瞳孔中映照出了不一樣的色彩，美麗至極，不隻是煙花。

“好，那待會我們去看看。”

當他轉過頭時，盛滿絢爛色彩的瞳孔中又變成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恍惚間，薛心涯覺得白扶眼中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那該多好。

“師尊...相信天池嗎？”

白扶歪頭，想了想說道：“不知，我其實很少出遠門，但世界之大，也許真的有吧。”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将真氣多附幾盞河燈，到時好尋。”

“不，不用了，不管天池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人們心中美好的願景。”

薛心涯現在的身高可以與白扶平視 ，見他嘴角含着笑，目光溫柔又認真的看着自己，白扶覺得，這個小徒弟似乎長大了。

“你可想過未來尋何樣的道侶？”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在薛心涯耳邊炸開。

道侶？薛心涯嘴唇微動，緩慢且無聲的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師尊為何這般問？師尊有中意的對象了？”

白扶搖頭：“沒有，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隻是突然覺得你長大了，天分又如此之高，以後必會大成，到時也許會有許多人追着你求你做道侶。”

說到後面，白扶似乎想象到薛心涯在前面，身後跟着一群男男女女，哭着喊着求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嗯...我也沒什麼興趣，師尊呢？對這些不感興趣的話，為何會這般了解？”

白扶“啊”了一聲，想到了一些往事，眉頭微挑，微微笑了笑。

“隻是見過這般場景罷了。”

“師尊以前也沒有找過道侶嗎？”

“沒有。”

不信。

薛心涯眼神中透露着這兩個字，臉上卻依舊挂着溫和的笑容。

明明說着否認的話，神情卻如此懷念，在懷念什麼呢？沒有道侶，莫不是在懷念以前中意的人？才會讓他露出這般神色。

“走吧，放河燈去。”

薛心涯拉着白扶繞了一圈走到河道邊，旁邊全都是圍上來放河燈的凡人，但不知為何，隻要他們二人走來，擁擠的人群便會自覺讓出一條道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