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本該是正在熟睡的時間,陸家别墅三樓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阿洋昨晚沒怎麼睡,接近天亮才眯了一會,現下昏昏沉沉,聽見敲門聲他下意識拿枕頭蒙住耳朵。
可那敲門聲沒完沒了,還禮貌的很有規律,不緊不慢,一秒敲兩下。聲音雖然不大,卻精準地在卧室人的神經上拉扯。
阿洋臉扭曲成一團,惡狠狠地爬起身,哀嚎一聲後“哐”地掀開門。
隻見劉管家站在門口,滿臉笑容,手臂在腹前折疊,上面搭了一件淺藍色襯衣和一條灰色西褲。
“阿洋少爺,該起床了。今天您要和小少爺一起去上班。”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阿洋艱難地收回要吃人的表情,接過劉管家手中的衣服。
“……謝謝劉叔。”
沒想到陸嶼先前說他們家不允許睡懶覺這條家規真的存在!阿洋扶額,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陸家的血統,這家人也太可怕了。
衣服的尺寸剛剛好,阿洋照了照全身鏡,洗漱完之後就下了樓。
陸嶼已經端端正正坐在純白的大理石餐桌前了,認真地喝着碗裡的白粥。他應該是剛運動完,還穿着黑色的貼身運動短袖和運動鞋,手臂和前胸的肌肉發達,線條打磨地很流暢,比阿洋上次見到他時要漂亮很多。
聽見下樓的聲音,陸嶼擡眼掃了他一眼。
阿洋嘴角翹起:“早上好啊,小嶼。”
陸嶼很明顯地嗆了一口,放下了象牙白的粥碗:“别這麼叫我。”
阿洋笑眯眯地在他對面坐下,絲毫不介意陸嶼的話。這小孩以前就這樣,面冷心熱的。剛開始也不讓他亂稱呼,但是熟了以後還是很好說話的。
陸家的早餐種類豐盛,幾乎包含了市面上常見的所有早點。阿洋暗暗咂舌,夾起了一個水餃,玉米白菜餡的。
陸嶼喝完粥,站起了身。阿洋問:“你這就吃完了?”
“嗯。我換完衣服馬上出門。”陸嶼說完,轉身上樓。
阿洋又夾了一個小籠包,還沒放進嘴裡呢,劉叔就拿着一個保溫飯盒走過來了。
“阿洋少爺,要不打包去公司吃?董事長吩咐陸少爺今天帶您一起去上班,他習慣七點五十準時出發。”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阿洋滿不在乎,仍然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劉叔唇上的白色胡子動了動,似乎是有點着急,但是還是沒說什。
陸嶼換好了西裝,外面套了一個黑色的長外套。冬天公司裡開着暖氣,适合單穿襯衣。
陸嶼好像完全忘記了陸老爺子的交代,一個眼神都沒給阿洋,徑直走向玄關。他蹲下身,換上锃亮的黑色商務皮鞋,動作卻忽然一頓。
“劉叔,我的車鑰匙找不到了,您幫我找找。”
劉叔“嘶”了一聲,稀疏的眉毛擰成一條:“怎麼會呢?我來找找看。”
劉叔說完,就開始四處翻找。陸嶼也在玄關處的櫃台上撥動雜物,找鑰匙。
“陸小少爺,要不我幫您去拿備用鑰匙?”劉叔看着時鐘已經顯示着的“八點”,有些擔心他家少爺的時間強迫症。除了他家少爺一直在找的玄關櫃子,基本上所有可能的地方他都找過了。
“您再幫我找一下吧。”陸嶼道。
阿洋這時候終于心滿意足地吃完了早飯,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幫你們一起找找?”
陸嶼居然連車鑰匙這種東西都能掉,看不出來還挺粗心。
阿洋剛走出兩步——
“不用了,我找到了。”陸嶼撿起掉在地上的車鑰匙,“穿鞋地的時候掉地上了,沒注意,劉叔麻煩您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劉叔推了阿洋兩步,把他推到陸嶼旁邊,“董事長說了,今天你們要一起去。”
陸嶼皺眉,似乎是不滿他爺爺的要求,不鹹不淡瞥了阿洋一眼:“快點跟上。”
把兩人送出門後,劉叔笑着松了一口氣,随即意識到什麼一般,忽然呵呵地笑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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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lo公司坐落于徐彙區,兩棟藍色玻璃大樓比鄰而立,由空中天橋連接,白領們蹬着高跟鞋進進出出,迎面走來幾個揉着眼睛的格子襯衣男生,無精打采的,見到陸嶼擡了擡手示意。
走過三米多高的旋轉門到了一樓前廳,陸陸續續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阿洋在股東大會那天雖然來過公司,但是并不是在上班高峰時間來的,而且直奔最高層,見過他的人并不多。
隻是公司裡傳聞,陸家長子接回了一個兒子,他們陸總經理忽然多了一個哥哥。
““是他嗎是他嗎?!”
“是吧,陸總經理平時都是一個人來的,能坐他順風車的應該不是他哥就是他對象。”
“你聽說前幾年那事兒了沒,就我們公司和保和機械那個單子……”
“我隻知道我們都快談好的合作,忽然就黃了,具體不清楚,你知道?快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