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過去,彎腰俯身,指尖在展示櫃上劃過,迫不及待的想要描繪出鳳冠的輪廓。
“诶诶诶!”背後傳了阿姨的制止聲,“你怎麼進來的?!”
我收回了手,像個被捉到的小偷一樣,立馬站直了身,畏畏縮縮道:“門一直都開着,我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
“正大光明?這地方常年鎖着,你說你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我才不信!!”說罷就抄起對講機,朝着那邊喊道:“保安!保安!快來後院獨廳,這有小偷!”
我:“???”剛想要開口解釋,就聽阿姨朝着我大喊:“舉起手!蹲下!”
一時間搞得我暈頭轉向手足無措,心中轉念一想,如果這時候逃跑,就等于做定了我小偷的身份,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暫且配合便是。
我抱着頭,解釋道:“我真的是看見門開着所以才進來的,我不知道這是禁止參觀的地方。”
阿姨說:“是真是假,警察面前說吧!保安已經報了警,你别想着跑!”
“報警!?我又不是小偷你報什麼警?”我剛想要站起身理論,保安就帶着一堆人闖了進來,有的手上拿着U形叉,有的手上拿着護盾,見這陣仗,我又吓得縮過了身。
我就在地上一直蹲着,蹲的兩腳都已經發麻,剛想要伸伸腿回回血,U形叉就直接朝我奔了過來,眼前的一堆人也是時刻做着防禦準備。
直到警察到了現場,向阿姨簡單了解了一下情況,我才終于能站起了身,然後在警察的雙雙“護駕”下,我被帶出了屋。
門關的一瞬間,屋内展櫃裡的燈也都暗了下來,像是塵封許久的寶藏再次被掩埋般失了色彩。
門外不遠處,早已人聲鼎沸,大家都不敢靠近,但又個個都伸着脖子。
我活了22年,還沒被這麼多人參觀過,臉燒得像個火爐,我低着頭,恨不得把臉埋在胸口,直到被警察帶着從後門出去,押到了公安局。
我坐在審訊大廳,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着:“警察叔叔,我真的不是小偷,我走到那個地方,看見門開着,裡面還有展櫃,我就直接進去了,我沒撬鎖,我真不知道那地方不能進。”
警察操控着手上的電腦,點點頭安慰我道:“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去調監控了,你不用慌,要是證實你沒嫌疑,自然會放了你。”
聽他這麼說完,我心中這石頭才終于落了地,現在隻需要等他們查明監控,我就可以離開了。
“先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吧,叫他們過來。”警察叔叔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手機,很是猶豫:“不打行不行啊?等一會查明情況,直接放我走不就可以了嗎?”
警察搖搖頭,義正言辭道:“不行。”
我歎了口氣,猶猶豫豫點亮了屏幕,看着通訊錄裡的爸爸,考慮再三後才撥通了電話。
滴了幾聲後,電話接通。
“爸,我好像闖禍了。”
“怎麼了?”爸的聲音很是震驚,“出什麼事了?受傷了沒有啊?”
本來我是覺得沒什麼的,可就在得到關心的一瞬間,聲音就開始變得哽咽起來:“我沒受傷,就是得……”我咬了咬下嘴唇,眼淚就快要憋不住,“能麻煩您來公安局接我一下嗎?”說完,就看見警察朝我擺了擺手,示意叫我把手機給他。
警察接過我的手機,簡單說明了地址後,就挂斷了電話,然後還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我。
這時候,去調監控的人員也已經回來了,身後還跟着方才那個在博物館裡的阿姨,隻見那阿姨看見我後,立馬便朝我撲了過來,還拉住了我的手。
“小姑娘,真對不起啊,”阿姨舉手無措,眼神裡盡是慌張,“是我誤會你了,還把你牽扯到公安局裡,真讓你受委屈了。”
聽見這話後,我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方才剛憋回去的情緒一瞬間就開始失控,說話也變得一抽一抽的。
想起剛才被當做犯人的模樣,就開始委屈的不能行,眼淚跟瀑布一樣,哭的不帶停。
兩位警察在我們對面做着備錄。
調監控的那位警察解釋道:“是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開的門,想着去上個廁所花不了多少時間,就沒重新鎖門,小姑娘是誤打誤撞進去了,剛進去沒多久,就被看守的阿姨給抓住了。”
警察解釋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大廳門口處,傳來一聲音。
“您好,我來接人。”
我和阿姨幾乎是同一時間扭頭看過去,我還沒看見是誰,阿姨就已經站起身準備迎接了,她的語氣很是驚訝:“阙先生,您怎麼來了?是博物館有人給您打電話了嗎?”
我擦幹了眼淚,擡頭相望,是齊阙。
阙先生沒有回複阿姨的話,隻是走到了離我一米處的地方,面朝着我:“齊宵宵,回家。”
我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警察問向我:“這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