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燈光煌煌,從高處望下去,萬家燈火連綿成一片,絢爛如畫。
成倚山站在窗前,端着淺淺的一杯紅酒在手上漫不經心搖晃,眼前是落地窗外的絢爛風景,耳邊是老人家自得的話語。
“我就知道小姑娘是被人欺負了,你都不知道她回來後的臉色冷的呦......我趕緊就把她叫到旁邊來坐,剛坐下我就看見她手上一片紅。”老教授在電話那頭啧聲道:“這不,立刻就拍了照片發給你,雖然我年紀大了,但眼神還是不錯的,你說是吧?”
聽這邊沒有回應,老教授隔着電話怒道:“臭小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在聽在聽。”成倚山附和道。
老教授聽着他懶洋洋的語氣就來氣,但想了想還是忍了一下,問道:“你和人家小姑娘怎麼樣了?”
成倚山:“什麼怎麼樣?”
“哼,你可瞞不過我。以前我叫你來聽我講課像是我求你似的,現在倒好,和小姑娘一起,又是帶人家來見我,又是連聽我兩場演講。臭小子,想騙誰呢?”
成倚山搖晃杯子的動作一頓,語調散漫,“您想多了。”
老教授冷哼一聲,懶得理他,“不想聽你口是心非,挂電話了。”
說完毫不留情挂斷電話。
成倚山無奈搖頭笑笑,将手機扔到一旁桌上,靜默地看着窗外。
偌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寬闊俊朗的身影倒映在澄澈的玻璃上,手中紅酒已喝盡,夜色中,男人眉眼低垂神色未明。
——
薄紗随風動,窗戶半開之間能看見天邊明亮月色,如水溫柔。
郦月洗漱完坐在床邊,掏出手邊袋子裡的藥小心翼翼地敷在自己手腕上。
經過幾個小時緩和,手腕上的紅腫已經褪去些許,比方才看上去好了一些。其實受的傷不重,隻是郦月皮膚白且薄,哪怕是輕輕的剮蹭都會留下紅痕,更别說那一番桎梏掙紮。
将藥膏貼好,郦月翻轉手腕看了看已經沒什麼問題,就坦然去睡了。
隔日醒來,手腕上藥膏早已不知脫落到何處,郦月在迷蒙日光中睜眼,發現紅腫已退散得幾乎看不見蹤影。
拿起枕頭邊手機看一眼時間,離平時上班起床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下一刻郦月就扔開手機,心安理得地又睡過去。
過後鬧鐘響起,郦月并沒有聽見,到單位時堪堪踩着最後兩分鐘,有驚無險地坐到座位上。
今天私銀部的辦公室異常安靜,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
郦月坐下後打開電腦,剛登錄郵箱就跳出來一封郵件,來自人力資源部的任職郵件。
半個月前會議上的提任建議,在前幾天進入流程,昨天演講結束後發布紅頭文件,經過三天公示期,正式聘任郦月為豫銘銀行H市分行私銀部副部長。
郦月勾唇輕笑,難怪今天辦公室如此安靜,怕是在她進來之前,有的人剛發作了一番。
郦月悠然關掉郵件,慢吞吞開始工作。手機在手邊不斷響起叮咚聲,許多人聞風見影紛紛來道聲恭喜。
當郦月處理完手上事情後,打開手機挑了一些回複。不斷下拉消息對話框,突然發現平笙也發了消息過來。
【郦月姐,聽哥哥說你升職啦!恭喜恭喜!】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女孩子快樂的神态。
郦月失笑,回她:【謝謝。你在哪呢?出來請你吃飯?上次簽完合同都還沒和你對接過呢。】
平笙估計正在玩手機,回複得很迅速:【我在家呢,不過我一會兒可能就去學校了,下次再和郦月姐你吃飯吧!】
【明天周末了還要去學校?】郦月眉眼微動,大學剛入學就這麼忙碌了嗎?
平笙:【不是啦。不知道為什麼我哥哥讓我這周别待在家裡,我就幹脆回學校去了......】
平笙很聽哥哥的話,一般情況下,安清之的建議她都會不帶腦子地去做,反正不會對她有壞處。
郦月想了想平笙大學的位置,距離豫銘所在的位置跨了一個區,開車一個小時能到,便問道:【要我去學校找你嗎?我這個周末沒什麼安排。】
平笙秒回:【不用啦,我去學校忙社團的事。】
郦月正想說好吧,平笙又發了一句:【而且我哥哥說你這個周末應該挺忙的呀?】
郦月:【......?】
周末很忙?我怎麼不知道?
郦月一臉疑惑,甚至懷疑這隻是安清之想讓平笙安安分分待在學校的借口。
但事實證明安清之說得挺對的,三分鐘後,郦月就收到了成倚山發來的邀約。
成倚山:【明天周末,陪我去一場家宴?平笙家裡。】
郦月想起幾分鐘前平笙和她說過會兒就要回學校,再看看成倚山發的消息,有點迷茫。
......啊這,平笙家裡的家宴,平笙卻不在?
郦月倏然想起上次跟平笙見面,那場尴尬至極的相親局,突然明白為什麼安清之說自己這周末會很忙。
她這個擋箭牌當的,似乎還挺人盡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