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父不着急,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開口,“那年,送你去留學,臨走之前你讓我給你拿二十萬,我不問,不代表我不清楚,也是前幾天,我才知道你們還有聯系,亦央,她錢還你了嗎?”
——
“小梨,等我回來,這次工作結束,後面基本沒什麼事了。”
雨蔓将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褚梨這才從大号羽絨服冒出腦袋,紅色的毛線帽在太陽下異常亮眼,褚梨胡亂點了幾下腦袋,催促雨蔓快上車。
“太冷了,我們上車說。”
上次的感冒褚梨斷斷續續一個多月才好,今天天氣冷,剛一上車雨蔓從身後背包裡拿出保溫杯,裡面有盛滿的熱水。
“先喝點,等你緩過來我們再出發。”
褚梨拿着杯蓋小口小口地喝着,擡眼偷偷看雨蔓,“蔓蔓……”
“嗯,怎麼了?”
褚梨帽子上的毛線球歪了,雨蔓幫她整理了下,圓圓的毛線球頓時重新立在中央,黑色的羽絨服,紅色的毛線帽,褚梨越發的唇紅齒白,雨蔓過去舔了舔她唇角的水漬,還是沒忍住加深這個吻。
“蔓蔓,你會後悔嗎?”褚梨突然問道。
“後悔?後悔什麼?”
車子逐漸溫暖,褚梨抿緊了唇,“就是……就是,為我放棄了這些,你會不開心嗎?”
不開心嗎?
說不上不開心,但也難說清那是什麼感受。
雨蔓的媽媽做了家庭主婦,後期爸爸賭博,雨蔓一直覺得人得靠自己,隻有靠自己,乞讨也算一條踏實的路,乞讨也是自己為自己支撐一片天,不至于付出辛苦随随便便就能被抹殺掉。
她和褚梨如今協商的結果,其實和她成為家庭主婦差不了多少,離開這個行業,成為褚梨的助理,等于她伸手向對方要錢,因為雨晴依舊接觸外部出版等事宜,她更多算是褚梨的生活助理。
這隻是往好聽了說。
被困在家裡,這一方小天地,雨蔓一直在盡力消化情緒。
她摸着褚梨的耳朵,鼻腔哼出一聲笑來,“什麼開心不開心,就是剛開始不習慣,可能太清閑了吧,時間長就好了,再說了,你給我當那麼久的助理,我給你當當怎麼了。”
褚梨這才松了口氣,駛出車位時她低落地說:“我太自私了,但我也太想你了。”
雨蔓的一顆心頓時酸酸軟軟的。
飛機降落,雨蔓和奚亦央是分頭行動,奚亦央早她兩個小時,一直在機場等她。
此刻法國是上午時間,她們先出機場上了車,去酒店放好東西,雨蔓原本是打算健身,奚亦央找她提議說要去埃菲爾鐵塔看一看。
“突然記起,我們好像一直都沒有合照,這次過後大概也沒機會了,不如留個合照就當紀念。”奚亦央的手裡拿着相機,看樣子早就做好了決定。
雨蔓想了想,點頭應了,“好啊。”
這天的法國同樣也是一個大晴天,相機下的埃菲爾鐵塔從塞納河東岸拍攝特别漂亮,雨蔓為奚亦央拍了幾張單人照,她自己也拍了幾張,後來,她們找别人幫拍了合照。
奚亦央雖然全程是笑着的,但雨蔓總感覺她好像不太開心,笑的不太真切,仿佛隻做了個微笑的面部表情。
不過她沒多想,也沒多問。
逛了一下午,雨蔓回去選照片,選了一半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好像和褚梨平州城那次沒什麼區别,想到這,她對着相機裡的存照拍了幾張,在褚梨的對話框點擊了發送。
第二天,雨蔓投入到工作中,她開始嚴格按照計劃保持身材最佳狀态。
秀場當天,雨蔓作為開場早早到了後台,換上衣服,一旁有為她準備好的鞋子。
槿潼今天的作品不太常規,衣服和鞋子都是,長達八厘米高的鞋子,後跟還是不規則的細跟,上面看着更像筒靴,她在穿之前化妝師來說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臨時加了妝容,雨蔓想着穿好鞋子就近補妝,于是對化妝師說了聲抱歉。
她把腳伸進去用了點力,然而剛踩進去,尖銳的刺痛頓時從腳心傳來,雨蔓跟着痛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