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聖山。
慘白的月光照灑在麒麟帝君長明的臉上。
此時此刻,他正憤怒地質問着祖夷——
“聖巫女大人為何不當場伏誅了那邪祟?”
即便惱怒至極,卻也控制着語氣,不敢說了重話,怕得罪了這位三十二靈輪的天神女。
“天命如此。”祖夷冷漠地說。
善惡邪祟,妖魔神仙,一切存在,皆有其命途,她作為聖巫女的使命是順應天道,而非見魔即誅。
長明聞言震驚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不相信他孩兒活生生一條命隕落在她面前,她卻如此淡漠。
“聖巫女大人這是要撒手不管此事了?”
觀星盤告訴她,參商本不該存于世間,可他卻活了三萬歲,現在消失也隻是天命所歸罷了。至于他們麒麟一族做了什麼,為他逆天改命,她倒是想問問他。
“祖夷——”
一道低醇清潤的聲音傳進她的腦中。
祖夷輕輕擡袖,在場的人立刻不動了,麒麟帝君眉間的憤怒也停住了,時間像停滞了一般。
“師父。”她站起身,向天看去。
世上隻有一人,能被她喚作“師父”,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天地共主、六界之主,白岚。
他說:“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祖夷呼吸微滞,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
“我等你的解釋。”
話畢,再無聲音。
祖夷收回目光的一刹那,所有人又恢複了動靜。
她對長明道:“你兒子死于非命,乃是你家私怨,不必牽扯他人。參商之死冥冥中自有定數。你的父親已在路上了,不日後就會抵達,你當問清楚,究竟是他種了何因,才得此惡果。。”
“比試,繼續。我會在比試結束時回來。我不在時,朱雀,由你掌控全局。”
說罷,她便憑空消失了。
就連離去,也沒留下任何痕迹。
衆人無從得知她去了哪裡。
朱雀暗啐了一聲,臭女人又留下了一堆爛攤子給她。
“朱雀神女!”長明又向她讨要說法,“聽聞聖巫女大人向來無情,隻聽天命,她您看着參商長大,親眼見他橫死,可不能不管他啊。”
“你想我如何?”
“集結所有人馬,追殺了那邪祟畫靈和邪仙!”
朱雀很詫異:“邪祟畫靈?你竟不認得那白發少年是誰嗎?”
長明眨了眨眼,咬着牙說:“我怎麼可能與他有關?”
“祖夷沒當場殺了他,想必這其中有的是曲回波折。”朱雀回憶當年,也覺得他那一族,死得蹊跷,突然全族入魔,被麒麟一族鎮壓屠戮殆盡。“我會親自和你前去捉拿他。”
問個清楚。
“為何朱雀神女和聖巫女大人都偏心于他?”長明很是震驚。
“我沒有偏心他。”朱雀說:“我隻是了解他,他也是我的故人。”
在場的人聽罷,心中立刻生出了各種心思。
玄武一族來的路上本來被說服,和麒麟一起報複那白發少年,現在立刻反悔:“既是麒麟族内之事,我們玄武一族就不參與了。”
玄界隻是身受外傷,養養就好了。
莫說那人上神五階的修為,就憑聖巫女不殺他,他是朱雀神女故人這一點,他也不想得罪了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龍族從不與誰結盟,更是不會做了沖鋒陷陣的打手,龍族族老剛想拒絕,卻聽少溟說:“神女大人,我與你同去。”
他對那白發少年無比好奇,想要與其再戰,不管族老勸說,執意要去。
族老見勸不動,當着衆人面直接說他道:“你自己記得分寸,莫給旁人做了嫁衣。”
長明再看向鳳赫暄,又抓到了一個能拉下水的人:“鳳帝,這事你該給我一個說法吧?”
鳳赫暄:“什麼說法?”
“那魔仙是挂在你們鳳凰族名下參賽的,更何況她出自姑射山……”他忽然眯着眼,猜測道:“莫不是你為了奪青帝玄火,派來除掉我兒的吧?”
“一派胡言!”鳳緒晔拍桌怒斥。
鳳赫暄折扇輕擡,攔住了他的兄長:“阿濛的《晦明神卷》是句芒山的老神仙給她的,自然不會是妖魔穢物。怎麼?難不成你連他的威名都沒聽過?”
“而且本君方才聽聖巫女大人的意思,凡事有因必有果,怎麼那白發少年不殺旁人,就殺你兒?怕不是你麒麟一族欠下的血債吧?”
“鳳赫暄你含血噴人!”立時之間,屋中靈力充盈,出現了幾座靈盤。
本就是獸修,何懼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