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為何選擇阿濛?
據她所知,姑射山中天資最好的,可不是這位小兔仙。
“我哪個字不公?”祖夷問她。
朱雀神女挑了挑眉,不再說話。
本就比的是法器。
一個大族比不過一個小仙子的,輸了就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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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界就算被白雲百花绫吸取了大半靈力,實力仍然穩壓阿濛。
他看向阿濛的眼神,已經變了,眼角餘光瞥見四周圍觀的人對他指指點點,仿佛在質疑,他為何連一個下仙二階的小仙子都打不過,還被吸取了大半法力,他人生何曾受到這般質疑。
如何消解這份屈辱,他的解法就是,狠狠教訓阿濛一頓。
廢了她的靈盤,讓她永世不得修煉。
陰毒的想法從心中迸發,如洩洪之水,再也無法抑制。
他方才聽見了聖巫女說:他若殺意越重,那法器就會吸取越多他的靈力;
可他也聽見聖巫女說:她不可再用那法器吸收他的靈力。
既然如此,休怪他不客氣了。
台下的玄武長老見玄界動用玄武秘法,暗叫一聲“不好”,真是個沉不住氣的孩子,玄界向來都是小輩中最沉穩的,今日竟然因這個小仙子破了心防。
那玄武秘法本來是給少溟準備的,怎能大材小用?對付一個區區下仙二階的人?
“玄武秘法,千岩聖手!”
一股強大的威壓從空中傳來。
力量已接近神階。
讓人無法喘息。
阿濛剛給腳包紮好,又被壓得躬下腰,她的五髒六腑都被擠壓,口齒之間溢滿了血腥味。
朱雀神女又看向聖巫女,見她巋然不動,心生疑窦,這還能坐得住?再不出手,那小仙子就要被亂掌拍死了。
然而她看了再看,聖巫女神色淡漠,沒有任何變化,看來,方才是她想錯了,護短可不是這麼護的。
渚雪在台下看得心髒半停,全場隻有她為了阿濛大喊大叫,隻有她擔心阿濛的死活,鳳赫暄在一旁勸她,讓她寬心一點,若過界了有神女在場,不會如何。
“快認輸,阿濛!”
“哪裡值得?”
輸赢哪有性命重要?
這試煉她本就不該入場。
阿濛聽到她的叫喊聲,回眸看了她,似是在安慰她,還對她擠出一抹笑容,讓她不要擔心自己。
真是個傻孩子。
看得渚雪一顆心如油煎火燎。
刹那間,石手已經落下,連石闆都被打入地下幾尺,更何況那血肉之軀。
玄界見此,捧腹大笑,指着前方說:“不過如此。”
“玄界,我殺了你!”
渚雪盛怒,靈盤與白芙蓉劍順出,欲上台砍了他。
然而這時,台上又生變化。
那巨大的石掌碎裂,阿濛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隻不過,她的頭頂,多出了一卷畫卷。
那破破爛爛滿是鏽迹的畫卷展開了一角,一個白發綠眸的少女站在上面,她右手握着一把木劍,吊兒郎當地用劍身拍打着左手掌心。
畫卷之下就是阿濛的頭頂,遠遠看上去,少女踩着阿濛的頭,迎風而立。
白發少女說:“死烏龜,就你打擾我清靜?”
她很記仇,方才玄界如何嚣張,她更嚣張。
現場啞然無聲。
絕大部分人都知道,玄武一族,最讨厭别人叫他們“烏龜”了。
尤其是死烏龜。
“那人是?”
“不知道啊。”
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讨論阿濛這又是件什麼法器,“是不是畫靈啊?”
紛紛胡亂猜測。
“咦,那又是什麼?”朱雀神女問聖巫女。
“不知道。”祖夷答。
他造物起來,天馬行空,誰能猜到他的心呢。
“連你也不知道?”朱雀神女驚詫道,“你說,若是我親自上台與她對打,是不是能再逼出點東西?”
聖巫女不再接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指責,她很不像話。
朱雀神女自覺沒趣,扭頭看向台上,台上可比身旁的女人有趣多了。
隻見台上。
那白發少女拿着木劍,起劍勢,準備削人。
起初,沒有人把她當一回事。
一把沒開刃的破木劍又能如何。
衆人隻等着看熱鬧,誰能想到那白發少女的劍法又狠又快,木劍而已,就把玄界打成孫子了。
玄武一族以防禦聞名,可玄界身上出現道道血痕,絕非幻術。
而且傷口又深又長,可見這少女劍術造詣。
“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木劍少女的身上,包括阿濛。
阿濛聞到了她身上的殘梅香,最先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是他?
那個在《晦明神卷》裡,要她當他奴隸的少年。
他怎麼變成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