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甯郡主輕吹一口氣,吹起的薄灰就着透進窗的月色,泛起一陣銀白。
吧嗒一聲,匣子被打開,露出裡面靜躺着的一枚荷包,荷包呈五彩金鳳樣式,其下綴着許多細小的彩玉,格外精巧華貴。
許是因時間太長,荷包繡線已有點褪色,卻仍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
第二日一早,申屠令容早早就等在了門外,待沈周容一出來,立刻拉着她往外走。
于此同時,也看到了沈周容頭上戴着的玉簪和玉梳子,不由低聲嘀咕了一句。
“真是,怎麼忘了她喜歡玉石更多一些!”
想起自己命人送去的那些金燦燦的首飾,會在往後不知那一日迎來某人嘲笑,申屠令容恨不得當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而此刻的沈周容,一出門才發現,自己身上這件衣裳,竟在日光下隐隐發着微光。
申屠令容送來的衣裳,各個精美華貴,她廢了好長時間好不容易從一堆衣裳裡挑出這麼一件不那麼喧賓奪主的,可如今才發現,申屠令容的東西,每一件都很喧賓奪主!
換是換不了了,況且,屋子裡的衣裳沒有更華麗,隻有超級更加華麗,暗自壓下心頭一口氣,也罷,看着眼前一身大紅大紫的申屠令容,左右今日,論華麗,論喧賓奪主,她一定擋在自己前面。
申屠令容不顧沈周容願不願意,執意拉着她同乘了一輛馬車。
其豪華程度,雖比不上她之前的公主車駕,倒也有七分奢華。
兩人坐在馬車内,并不答話,反倒是申屠令容好幾次,忍不住偷偷觀察沈周容神色,見她閉眼小憩,最終讪讪收回了目光,好在馬車很快停在了敦陽王府前。
經過昨日裴清一事,申屠令容回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皇城,因此申屠令容一下車,直接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在衆人震驚下,申屠令容竟伸出手,從馬車上扶下另一絕色之人。
于是托申屠令容的光,沈周容一下馬車,便成了人群中的焦點。
沈周容牙關緊要,若是眼神能殺人,申屠令容這會兒早已死了十遍八遍,而眼前人,卻似絲毫沒發覺她的怒氣,帶着她一臉驕傲的進了王府大門。
好容易挨到王府花園,申屠令容卻扔下她自己去跟一幫夫人小姐打的熱鬧,最後帶走了今日宴會主角——嘉甯郡主。
申屠令容并未暴露沈周容的身份,有人問,便隻說是自己在外地的好友,姓沈。
又見她被申屠令容丢下,于是,滿府的夫人小姐對她的熱度在一陣毫無真心的誇贊後迅速退散。
沈周容坐在偌大花園的一角,百無聊賴的賞花。
本以為自己坐的夠偏了,不曾想還有人也喜歡這種偏僻角落。
沈周容本無意窺聽,誰知兩人一坐下,就興緻勃勃的聊起來了。
其中一個穿粉衣的女子微微昂了昂下巴,道:“你看那邊。”
見同伴看了過去,粉衣女子繼續道:“我還以為今日這闵家小姐不會出現,畢竟人家一回來,就封了郡主。”
另一橙色衣裳的女子聞言八卦心大起,怕自己太興奮引起注意甚至往下壓了聲音。
“我聽說,闵家那位的皇後之位隻怕要不保了。”
粉衣女子一驚,忙瞪大了雙眼道:“你……你是說,皇上要另擇皇後?”
橙衣女子猛地點頭,粉衣女子忙捂了捂自己嘴巴,不可置信道:“怪不得闵家那位今日會來,若她今日不出現,隻怕宴會過後,她再也沒法頂着未來皇後的身份到處行走了。”
“可皇上若是不娶闵家小姐,那他會選誰做皇後?”
粉衣女子正苦思冥想時,旁邊橙衣女子朝她使勁眨眼,順着對方提醒看過去,看到了一身金華璀璨的嘉甯郡主,忙驚得張大了嘴巴。
“你……你是說,皇上要娶嘉甯郡主為後?!”
粉衣女子驚訝聲略有些大,吓得橙衣女子忙伸手捂住了好友嘴巴。
“噓~你這麼大聲,小心大家都聽到了!”
說完又忙擡頭朝周圍看去,見四下無人注意她們,這才心有餘悸道:“嘉甯郡主丢了十三年,敦陽王和王妃日日苦尋找了十三年,如今一回來,就得皇上親封郡主。”
“聽說,宮内趕制的皇後吉服都停了,皇上命人制了新的尺寸重新趕制,這闵家小姐的皇後夢,怕是要碎了。”
粉衣女子聽的吃驚連連,又忍不住繼續與自己好友分享八卦。
“嘉甯郡主乃天阙皇室之女,整個皇城沒人比她身份更尊貴,皇上娶她做皇後,還能收攏天下百姓之心,可比娶闵家小姐強多了。”
兩人正埋頭說的興奮,忽然,有人靠近。
待擡頭看見前方來人時,頓時一靜。
她們議論了許久的其中之一女主角,闵家小姐闵素執正笑意盈盈站在兩人前方不遠處。
“園中風景甚好,沈姑娘又是申屠小姐的朋友,何故坐在這清冷一角?”
被迫狠狠聽了一回八卦的沈周容擡頭,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明豔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