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反把申屠令容氣了個夠嗆。
強忍怒氣,啪的一聲坐在了沈周容對面,也不理沈周容如何,直接看向遠處跑堂。
“小二,來道醬鴨子,再加一碗米飯!”
小二應一聲“好嘞客官。”以為兩人是朋友,然後迅速上了米飯。
申屠令容毫不客氣的夾菜就吃,最後,兩人為一筷子魚肉你來我奪的争搶起來。
幸而小二端來申屠令容要的醬鴨子,這才止住了兩人暗鬥,最後一筷子魚肉入了沈周容肚中。
突然,一條鴨腿毫無預兆的落進碗中,沈周容眉頭瞬間緊皺,幾乎是毫無猶豫的,将自己碗筷推的遠遠的,仿佛碗裡的不是鴨腿而是毒藥。
“你故意的!”
沈周容自小讨厭鴨子,無論是鴨湯鴨肉,更是一點都不沾,當初大安皇都在街上為護餘氏夫婦,每月從二人手中定的幾十隻灰鴨,都被她暗中送進了鐵甲軍。
“哦?你不喜醬鴨?”
申屠令容像發現了新大陸,明明該驚奇的神色,卻滿滿都是挑釁。
沈周容看出她的故意,伸手便欲挑出鴨腿,眼看鴨腿不保,申屠令容眼疾手快,将送出去的鴨腿瞬間撈回了自己碗中。
不僅如此,還當着沈周容的面,滿滿一大口咬下去,吃的香極了。
被這麼一攪,沈周容即便再好的胃口,也都沒了,起身氣呼呼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朝小二招手。
“這桌飯錢,她結!”
說罷擡頭看都不看申屠令容一眼,轉身就走,快的身邊兩個女婢差點沒跟上。
沈周容走了,申屠令容看着自己眼前一盤醬鴨,整個人氣勢猛然就柔和了下來,眼底閃過懷念,終是一口一口,盡數吃了個幹淨。
身旁丫鬟玉枝見此,滿眼心疼。
……
出了酒樓的沈周容心情很不好,她被擄至今,至少有二十日的時間,消息傳到宮中,太妃娘娘一定擔心死了。
也不知,她那個便宜弟弟知道她是被大齊擄了來,是慶幸自此少了一個皇位威脅,還是擔心她,為此做出什麼不顧大局的事來。
正思索之際,忽然被人擋住了路。
“喲,這是哪家美人兒,怎麼少爺我從未見過,快,擡起頭來讓本少爺好好看看!”
人氣極了,果然是會笑的,沈周容都不記得到底有多少年,未曾遇過這般不長眼的家夥了,一時之間狠狠笑了三聲。
“滾!”
哪知對方不僅不收斂,反愈來愈過分,“喲,這小脾氣還挺烈,少爺我喜歡!”
說着便要動手動腳,整個大齊皇城有權有勢的為官之人,哪家有女裴清格外清楚,眼前人,絕不是皇城中人!
旁邊圍觀百姓眼見如此,卻無人敢出頭,無他,裴清乃當朝裴大将軍之子,整個皇城之中,遭裴清毒手的姑娘數不勝數,可奈何這裴清專門欺負弱小官家之女和平民女子,因此,無人能耐之何。
然,誰都沒想到,無法無天了幾年的裴清今日遇到了硬茬。
伸出鹹豬手的裴清被沈周容狠狠一腳踢中下身,頓時弓着身子連連後退。
一邊退一邊大罵,還吩咐身後跟着的狗腿子,惱羞成怒道:“來人,給我抓了這賤人,本公子要好好折磨她!”
沈周容站在原地,眸色冷冷的看向對面湧來的六人,擡起的手腕微停。
原申屠家派到她身邊的女婢竟是會功夫的,三下兩除二,六人盡數倒在地上隻剩哀嚎。
直到這時,裴清仍不忘威脅,“你……我可是裴大将軍之子,本少爺勸你,趕緊向本少爺道歉并乖乖跟本公子回府,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本以為,他說出裴将軍三個字時,對方定會害怕求饒,誰知迎來的,是對方猶如惡魔的笑,以及緩緩擡起的右手。
少女撥開皓腕錦裳,露出腕間袖箭,準确鎖定對面人的脖頸,以便一擊即穿!
裴清于這時,終于知曉怕了,喉間一緊,整個人忙也似得撕腿便跑。
袖箭穩穩瞄準,扣動機關的那一瞬,申屠令容忽然出現,猛地握住她的胳膊,嗖的一聲,袖箭刺穿裴清大腿腿骨,在其向前的路上,彪出一條血霧。
随着一聲慘叫,沈周容猛地脫開申屠令容桎梏,腕間袖箭再次瞄準這妨礙她之人。
冷冷道:“你要保他性命?”
申屠令容能明顯感知到她濃烈的殺意,仿佛隻要她說一聲不,下一秒,沈周容手中的袖箭,即便不能準确射穿她心髒,也必會在她身上留下一個血洞。
于是道:“一死了之,最是容易,這世上最殘酷的刑罰,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