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靠近的北蠻王先是瞥了一眼呈防禦姿态的長青,眼裡閃過一絲不屑,而後正面對上了沈周容。
對于所有草原部族,無論是大齊還是大安,都是他們的敵人,因此,鐵弗師廬的表情并不算好。
“大安朝廷,大理寺卿的女兒?”
滿滿的壓迫感拂面而來,加上沈周容三人較大的身形差,鐵弗師廬似乎有意在見面的第一眼,以身形穩壓三人一頭。
可眼前三人無一人怯,在對方壓迫的視線下,林硯之發出輕輕一聲嗤笑。
“原來閣下就是派遣大将,偷潛我大安關内,強搶糧食的北蠻王?!”
被人說成是強盜小偷,可自己還真這麼幹了的北蠻王老臉難得一紅,幸而臉上胡子較多,一時半會根本看不出。
于是轉了視線,怒目一瞪道:“閣下又是誰?你可知冒犯本王的下場?!”
面對對方的下馬威,林硯之絲毫不懼,“都說北蠻王重信,恩義更是分明,如今看着,也不過虛名而已。”
這是暗示他不認救命之恩,聽出話外之意的北蠻王聞言卻并未暴怒,隻是充滿壓迫的看着眼前兩人。
“我北蠻于大安這些年兩不相犯,如今兩位借故潛入我北蠻,難道就沒别的意圖?”
“呵~”
沈周容輕笑一聲,“若真兩不相犯,你我又如何會在今日此處,于這北蠻王都相見?”
嘶~
一句話,威壓漫天!
鐵弗師廬沒想到,眼前這位瘦的一陣風就能刮跑的女子,說起話來一點都不饒人。
這股氣勢,比之當年曾在邊關一見的升平皇後毫不遜色。
可他北蠻王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年,若非大安大齊兩國兵力無法深入草原,否則,他們恐早已被大軍壓境,不複存在。
“既如此,來人,将此三人押下去,沒有本王吩咐,不得外出!”
“王這是在做什麼?”
忽然,一道女聲從背後傳來,三人就見剛剛還怒目橫行的北蠻王忽然肉眼可見的一凜,整個人面色都變的和善起來。
烏雅蘭朵當着沈周容三人的面,毫不客氣的瞪了北蠻王一眼,待看向沈周容三人時,面上的笑燦若蓮花。
“聽阿祿說,是姑娘三人救了他們性命,烏雅蘭朵在此謝過諸位。”
看着眼前大大方方向他們行禮的人,沈周容覺得有些意思,伸手将人扶起,道:“舉手之勞,煩王後挂念。”
侍女阿木爾雖不喜關内人,可她信自己主子,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也都有她正确的理由,于是緊跟着這位北蠻王後,向沈周容三人忙忙福禮。
“殿外風雪驟冷,三位還請到殿内一叙。”
烏雅蘭朵說完,親自發出邀請,并在前引路,惹來身旁北蠻王不滿。
“你……你這是!”
剛剛靠近身邊,壓低聲音的北蠻王被烏雅蘭朵随手一拂,推離身邊,最後隻能瞪着眼睛,無奈跟在衆人身後入了王殿。
“你這妹子還是一如既往厲害!”
邊上,一臉看好戲的宿勤那延朝烏提烈猛豎大拇指,“看來接下來幾天,咱們有好戲看了!”
烏提烈卻沉着眼,“你說,他們不會,真的是大安朝廷打入我北蠻的奸細吧?”
宿勤那延當啷一笑,“以大理寺卿之女為奸細,怎麼覺得這麼匪夷所思呢?”
烏提烈正需一個人否定他所想,聞言心頭一寬,卻忽然又聽身邊人一句。
“依我看,那位大理寺卿之女怕是個幌子,那姓林的男子,才是我們真正該注意的人!”
烏提烈贊同的點點頭,忽然發覺不對,轉頭看向一臉了然的宿勤那延。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們有問題?”
迎接他的,是宿勤那延一臉欠揍的笑。
“哎——!你還真的!”
氣急反怒意識到自己太大聲的烏提烈猛然捂住嘴巴,壓低聲音怒吼,“合着你看了一路的戲,等着看我笑話呢!”
“你别跑,别讓我抓到你!”
預感不妙的宿勤那延掉頭就跑,烏提烈追了幾步,見周圍所有人都看着他,老臉一紅,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看,看什麼看,各自解散,該回哪回哪!”
然後一股腦離開了王殿前,敢看他笑話,他要去找宿勤那延那王八蛋算賬!
站在柱子旁,早已見慣此景的姑侯祿無奈朝兩人看了一眼,然後忙向殿内追了進去,他得看着點,可不能讓父王怠慢了他的救命恩人。
王殿内,這位聲滿草原的北蠻王眼睜睜看着沈周容三人被帶進王後殿,侍女阿木爾低頭将他擋在院門外。
“王後說,夜色深重,今晚還請王另擇住處。”
鐵弗師廬冷冷看阿木爾一眼,下一秒,出聲警告。
“告訴王後,小心那女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