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勤那延一整個震驚,這個一眼看去就不是他北蠻的女子,怎會知曉自己的身份?
輔一想,認定了是自己兄弟出賣的自己,随即朝沈周容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笑,完全忽略了剛剛的自稱本将。
“不謝,不謝~”
“沒想到,這件百絨寶衣穿在姑娘身上,竟這般合适,絕美絕美!”
一時間,也不知他誇的是人還是衣。
又道:“敢問姑娘……?”
問出的話被自己好友開口打斷,一轉頭,就看見烏提烈一臉警惕的看向眼前人。
“你怎知他将軍之名?”
一旁,遠遠看到熟悉身影的林硯之忽然一笑,“自然是有人告訴我們。”
順着視線過去,烏提烈和宿勤那延齊刷刷的看到了正一臉激動小跑過來的姑侯祿。
“火生好了,大家快去烤火取暖。”
見衆人各自奇怪的盯着自己看,姑侯祿有些摸不着頭腦,卻還是于這一瞬間,看到了穿在沈周容身上的寶衣。
于是一臉驚愕的上前,“你……你竟得到了這件寶衣!還怪好看的。”
宿勤那延不同于烏提烈,整個人生的精練,骨像又好,高而不胖,瘦而不窄,頗為俊美,平日裡所用一切也都以精美為主。
全身上下,隻有一身骨血和這性子随了北蠻。
沈周容有些想笑,同時也知,此衣不同尋常,于心底,默默記下了這份恩情。
巨大的篝火升起,沈周容看到已有不少人圍在了火堆旁取暖烤火,視線裡,有人架起大鐵鍋,将白皚皚的雪大塊大塊的抱進鍋裡,準備熬煮熱水。
于是提步往前走,從烏提烈身邊經過時,沈周容一句話,惹得烏提烈剛恢複正常的眼又瞬間瞪的愣圓。
“勞烏大将軍還記得我們三人。”
“她……她,她!”
宿勤那延上前,勾住自己好兄弟的肩膀,一副欠揍樣。
“得,走吧,我們烏大将軍!”
看自己兄弟同樣吃癟,宿勤那延心裡别提有多平衡了。
烏提烈幾乎是被推着往前的,在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知他身份時,已經同沈周容三人走到火堆前的姑侯祿正好看了過來。
立時踮腳站的老高朝他大喊,生怕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舅舅,這兒這兒!”
烏提烈牛眼一瞠,找到那個洩露自己身份的奸細了!
走了幾步,忽然整個人一停,不,若是姑侯祿洩露了他身份,那麼小王子他的身份??
想到沈周容隻是聽宿勤那延說了一個字,就知道了他将軍身份,那麼是不是早在他們喬裝劫車,他毫無所忌報出自己姓名那刻,對方就已知曉一切。
如此一想,烏提烈雖心中懊惱自己粗心,卻有一絲安慰,好在,他們還不知小王子身份。
剛剛湧出一絲欣慰的烏提烈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篝火旁,遲遲不見他過去的姑侯祿卯足了身影,使勁朝他再次揮動手臂。
大喊:“舅舅舅舅!”
烏提烈腳下一個踉跄,得,這下可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對方了。
宿勤那延又一次眼疾手快扶住了對方,奇怪的看向身側,總覺得,今日的老友,奇怪的緊。
烏提烈的副将親自給沈周容三人送去一包肉幹,對于這位助他們出關,且送了十三車糧食給他們的京都貴女,所有人都抱有一定的感激。
“邵小姐,這是我家将軍吩咐在下送過來的,待會,可在熱湯裡泡一泡再吃。”
沈周容道了謝,又問:“你們将軍呢?”
副将轉頭看了一眼篝火對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将軍與宿勤将軍有話要說,這才吩咐在下過來。”
隔着熊熊燃燒的火光,沈周容看到了坐在一起的兩人,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問:“你說的熱湯是什麼?”
提起熱湯,副将有些自豪。
“是加了乳酪鹽巴和茶葉熬煮的湯茶。”
要知道茶葉和鹽巴,可是草原上的稀缺物,一般人家都用不起呢。
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她們這些關内人是喝不慣草原湯茶的。
“要不,我去告訴将軍,吩咐人給三位……”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特别适合的吃食,于是幹巴巴道:“要不,給三位煮一鍋熱茶?”
說到最後,帶了明顯的不好意思。可茶是他能想到的這些關内人最常喝的東西了。
沈周容知曉草原上這些遊牧民族使用的茶葉,除了王室貴族和一些有茶葉渠道的商人,就連軍隊平日裡喝的,也都是用茶葉碎末壓在一起的最便宜的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