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容朝他燦爛一笑,“可若做成了,就可救下千千萬萬人性命,邊境上,埋骨的百姓和将士已經夠多了。”
兩人正說着,馬車外漸漸有了人聲,沒一會,熱鬧了起來。
又走了一會,整個車隊全部停了下來,長青掀開簾子朝裡道:“公主,他們在檢查通關文牒,待關吏檢查完放行,咱們就徹底算是出了關。”
沈周容點頭,“怪不得他們敢如此大膽,劫咱們這麼多輛馬車,原來是有通關文牒在身。”
又道:“待找個時機,你去查查,看是哪家敢如此大膽,夥同北蠻搶劫大安百姓。”
長青點頭應下,正欲放下車簾之際,忽然,前頭傳來關吏嚴厲大喝。
“大膽!霍家前幾日就已傳信我家将軍,除霍三姑娘外,任何持霍家文牒出關之人,必是前幾日盜取霍家文牒的賊人,來人,給我全部拿下!”
一時間,城門口百姓逃也似的避讓,守關将士呼啦啦來了近百号人,将整個車隊圍的水洩不通。
視線裡,姑侯祿拼命阻止那彪形大漢拔刀,眼見就要阻止不住,為了順利進入北蠻,沈周容不得不吩咐長青行動。
于是,在姑侯祿和那彪形大漢乃至整個由北蠻人組成的車隊注視下,長青側耳同守關将領僅僅隻說了幾句話,對方一改往前态度,不僅迅速收隊,還客客氣氣送整個車隊出關,一切順利的像是做了個美夢。
甚至親眼見守關将領同長青行禮,“大……姑娘慢走。”
長青為不露身份,回了對方一禮,轉身回馬車時,将捏在手心的鐵甲軍令悄悄收起藏在袖口。
姑侯祿直到車隊離了邊關守軍視線,才敢大着膽子來到沈周容馬車前。
見着長青,先是龇着牙陪了個笑,然後才道:“見過這位姐姐,不知……”
長青連餘光都沒給來人一眼,直到沈周容聲音傳出。
“長青,停車。”
馬車駛出車隊,穩穩停在路邊,還是林硯之出手,挑開馬車的簾子,姑侯祿才看清裡面坐的沈周容。
懷抱手爐,整個人躲在披風裡,慵懶至極,絲毫沒有剛剛差點被抓的驚心動魄。
“剛才多謝姑娘援手。”
透過姑侯祿彎下的腰,沈周容對上了一臉戒備的彪形大漢。
收回視線,嘴角噙出一抹笑,“舉手之勞,不足為謝。”
又道:“趁着本姑娘心情好,閣下有什麼想問的盡管問。”
姑侯祿一臉茫然起身,卻發現對方視線越過自己看向身後,轉身時,心底陡然一驚。
之前同意沈周容三人入北蠻,自己舅舅就不同意,這會兒,對方又在守關兵将下救了他們,舅舅心底的懷疑,肯定更大了。
于是忙往自家舅舅身前一擋,其實根本擋不住,對方騎在高頭大馬上,姑侯祿規規矩矩站在馬車前,趕在自家舅舅前面開了口。
“那個……隻是想問姑娘,是如何讓那守關将軍放我等出關的?”
姑侯祿一邊問,一邊時不時朝後瞅,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舅舅突然動起手來。
沈周容沒直接回他的問題,反而看向馬上那人,“剛剛我也算救了你們一命,不管大小,也該算是你們恩人,一路行來,還不知同行之人姓名。”
姑侯祿一口氣提在心口,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舅舅,準備隻要他不說,自己就立馬替他說。
誰知想法剛在心頭繞了三息,就聽得一個粗犷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烏提烈!”
北蠻大将烏提烈?那這位跟在他身邊,處處被他保護的男子豈非……
林硯之三人幾乎是瞬間,便知曉了對方二人身份,沈周容在烏提烈報出自己姓名的同時開了口。
“我乃揚州首富表妹,家父大理寺正邵正阿,如此身份,保你們出關不過一句話的事,如此,可還有疑?”
“你是大理寺正的女兒!”
“那他!”
烏提烈怒視林硯之,沈周容言笑晏晏道:“自然是陪我出門的兄長。”
朝廷之人?!
烏提烈全身緊繃,右手已經摸到了挂在腰間的彎刀,忽然,遠處一陣馬蹄聲急。
視線裡,一群面帶黑巾之人騎着烈馬,揮動長刀向他們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