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容搖頭,下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決定。
“咱們去見費寅!”
将軍府前,沈周容還未上前,就已有人早早迎了上來。
“請問幾位是否從京都前來?”
看着面前留有山羊胡的精明老叟,沈周容隻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
來人面上立馬湧現激動,像極了他鄉遇故人,淚眼迷蒙。
“果然是貴人到,大将軍早已命小人等在此,貴人快裡面請!”
幾人一頭霧水往裡走,沈周容看向林硯之,心道這費寅究竟搞什麼鬼?
林硯之還她一個他也不知,看情況而定的表情。
幾人就這樣連情況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就被人客客氣氣的請進了費寅的府邸。
進了府,但見丫鬟上茶,不見費寅蹤迹。
問迎他們進來的老者,也隻道:“将軍早起去巡營,小人已派人快馬加鞭去尋将軍,還請貴人稍待。”
又說:“将軍吩咐,整個府内,貴人可随意行走。”
說完就退了下去,看樣子,此人是費寅的管家。
沈周容有意一探費寅府邸,道:“此間陽光正好,林大人可願與本宮移步廳外一賞府中美景?”
林硯之在她開口之際就已明白她要做什麼,此時正樂的與她一同做戲。
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起身笑吟吟看向她,“殿下請!”
身後并未有人跟着,待離花廳稍遠後沈周容看了一眼長青,長青立馬會意,與不羨立刻分頭查探。
“這費大将軍挺有意思。”
有意思?沈周容聞言停下腳步,看向嘴角噙着笑的林硯之。
“林大人此言何意?”
林硯之見她額上沁出了汗珠,擡頭間尋到不遠處一座涼亭,一邊引着她往涼亭走,一邊同她解釋。
“費大将軍不僅知道咱們會提前到,還安排了人在門口特意迎接,如今入了府,也不派人跟着,這不是明擺着讓殿下您随意查探嗎?”
沈周容停下步子,迎上身邊人含笑的眼,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費寅要同本宮打啞謎,本宮正好如他所願,如此雙方皆滿意,有何不可?”
言罷,步子一提,率先進了涼亭,尋了一個最佳的賞景位。
整個将軍府雖大,但并未有公主府占地面積廣,因此長青不羨二人探查的極為迅速。
并一切都很順利,直到——
長青推開一扇暗門,往裡走了幾步,兩幅畫像驟然出現眼前。
兩幅畫像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武,女的肅穆慈悲,且皆着帝後華服。
長青神色一眯,整個人不自覺恭謹,望着前方供桌上的香燭正欲上前一步時,忽一個聲音驟然響起。
“威武侯,别來無恙。”
長青目光一轉,渾身肌肉緊繃,整個人蓄勢待發。
一旁,費寅踱着小步從暗處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然後自顧自的站到長青身邊,旁若無人的對着畫像三拜之後,又徑自上前敬了香。
一時間,暗室内雲煙袅袅,讓人看不清對方的神色。
“費大将軍,這是何意?”
長青捉摸不透眼前人是何用意,适時開口。
能在偌大将軍府内私設祭案,除了費寅本人,她想不出還有何人敢為。
費寅卻不正面答她,隻道:“威武侯與升平皇後也算故人,難道就不想祭拜一二,上前敬一炷香?”
長青默了些許,費寅又道:“威武侯實不必提防老夫,算起來,你我該是同盟。”
一句話,長青驚了又驚。
“費大将軍此言何意?!”
費寅笑着,僅僅隻說了四個字,迫使長青再次一驚。
“公主殿下!”
眼見長青就要動手,費寅忽然朝邊上走去,最後坐定在靠着暗室牆壁的一張椅子上。
“這些年,威武侯暗中所行之事,老夫多少知道一二,既你我二人目的相同,又都受人所托,何不放下介懷,坦誠以待。”
長青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本候受升平皇後之命,不知費大将軍又是受何人所托?”
随着費寅視線,長青對上了面前兩幅畫像,畫像肅穆巍峨,長青卻整個人陡然一驚。
“你!你……”
費寅見狀,隻是起身往外走。
“如此,你我當算同盟,既然來了,就去上柱香吧。”
……
涼亭内,長青和不羨先後回來,皆搖頭表示費寅府邸并無異常。
而費寅也在同時出現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