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戴永罡?”
長青點頭。
沈周容霍然起身,怒氣勃發。
“走,咱們去會一會這知府大人!”
宋府備了上好的馬,一陣馬蹄聲急。
衙門口,是戴永罡心腹出來回的話。
“霍三娘子誤會,我家大人一聽說下面人将林公子誤抓進大牢,立馬就下令,林公子早在下午那時就已然出了大獄。”
又道:“若霍三娘子不信,在下可帶娘子去牢裡查看,再派人手幫娘子尋人。”
沈周容狠狠盯着來人看了三秒。
對方敢這麼說,要麼說的是真話,要麼,就是早有準備,即便她去了大牢,恐也不見林硯之身影。
“我的人最好沒事,否則,要爾等償命!”
斂了怒氣,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心腹第一次見這樣淩厲的氣勢,被震的起了一層冷汗,待回過神想起白天所見,吓得轉身就往裡彙報。
戴永罡在房間破口大罵。
“人我已經放了,她這是這麼意思,難道她還有膽,敢刺殺本官?”
“去,你馬上去傳令調兵,加強守衛!”
當夜,整個知府衙門守衛的兵卒足足多了三倍有餘。
離開後,沈周容還是不放心,吩咐身邊的不羨。
“你去牢裡一趟,務必查探清楚!”
不羨領命離開,沈周容又吩咐長青。
“你去聯系林硯之身邊的暗衛,林硯之失蹤,一定留下了線索,若戴永罡真的放了林硯之,難保帶走他的人不傷他性命!”
沈周容想到了白日刺殺,既然對方查到她行蹤,那麼林硯之的身份在對方眼裡早已不是秘密。
既然敢冒兩國交戰的風險來殺她,那麼多殺一個欽差大臣隻不過随手的事。
長青很快回來,負責暗中保護林硯之的鐵甲暗衛留下線索,人在城外。
“線索留的很匆忙,估計對方實力不弱。”
長青面色很是凝重,對方有備而來,林硯之之前一個查無此人的七品都事,惹不到這麼大的人物,對方是沖着自家主子來的。
擡眼看向身前沈周容,隻見她眼底明明滅滅,暗流湧動。
長青知道,自家主子真的生氣了。
這麼些年,沈周容橫行皇都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動她仍可忍,動她手底下的人是萬分都不行。
如今對方劫走林硯之,犯了自家主子大忌。
果然,下一秒沈周容幽深的聲音立刻響起。
“通知暗中的人,立刻出城!”
長青沒有絲毫猶豫,一顆信号彈轟然升空,照的天空一瞬璀璨。
璀璨之下,是衆人騎馬急奔城外的身影。
……
知府後堂。
戴永罡正美美的躺在浴池泡澡沐浴,忽然房門被人從外一掌破開,一黑影陡然出現眼前。
“來者……來者何人!”
戴永罡吓得聲音都直了,哆哆嗦嗦想起身,又最終縮在浴池一角。
來人極為張狂,笑裡帶了濃濃蔑視。
“大人如此惬意,竟一點也不怕大禍臨頭!”
戴永罡怕歸怕,可仍舊有些鬧不明白,“閣下此話何意?”
黑衣人嗤笑一聲,“你串通書院買賣官職,已被沈周容和那欽差大人查的一清二楚,怎麼,知府大人當真以為那霍三娘子出自西北霍家?”
戴永罡一驚,幾乎是在瞬間反應了過來。
“你……你是說,她……她是沈周容!”
“倒是還有點腦子。”
若說剛剛黑衣人破門而入是怕,那麼此時,戴永罡隻覺一股寒氣入體,冷的他血液都似整個僵住。
想他這兩日所做,此刻真想一頭撞死一死了之。
眼前黑衣人是敵是友還未可知,戴永罡幾十年為官腦子還是有的,立馬調整呼吸,盡量舒緩神色。
“本官怎知閣下所言是真是假?”
黑衣人聞言,不緊不慢一步步向前,最終站定浴池邊上蹲下身,居高臨下看着水中人。
“此事真假,取決于大人如何做。”
戴永罡不明了,“此話何意?”
浴池邊,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劃過水面,留下一條細細波紋。
“她是誰,取決于大人今夜如何抉擇。”
黑衣人循循善誘,像惡魔,朝人伸出了久違的爪子。
“若大人認為她是你大安的公主,那麼今夜過後,你那些藏在暗處的勾當,會随着大人你的腦袋一起昭告天下,引來天下罵名。”
“若大人認為她隻是霍家人,那麼今夜過後,大人刀下,城外郊林,也不過一具霍三姑娘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