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生意抛棄了賈家。”
“賈家和孫家的位置掉了個個,賈家開始賺不夠孫家零頭的銀子。”
“從我爺爺開始,賈家一直在追孫家的腳步,隻可惜,全都是徒勞。”
“孫家藏金繡一出,舉世無雙。賈家一落千丈。不知為什麼,孫家突然宣布,再不制任何藏金繡,孫家做回早前的孫家,可賈家再也回不去了。即便後來孫家,連最普通的面金繡也不再制作。”
“我父親努力了一輩子,隻有超越孫家這一個目标,可惜天不遂人願。孫家舍棄了一切,可他們發明出了更難制作的素絲銀花錦。”
“就這樣,賈家從一開始的遙遙領先,被孫家一步超越後再無出頭之路。”
“直到夏傑找上門。”
天色陰雨,大水過後松江的天一直不曾放晴。
賈生寶站在門外,聽到了夏傑和自己父親的密謀。
“隻要幫我拿到孫家藏金繡的秘密,我可以直接讓你們賈家,成為皇家綢緞供應商。”
夏傑給出的承諾,竟然是皇商!
賈蟠的瞳孔一刹那緊縮,他想過超越孫家,想過成為松江第一綢緞商,卻從未敢想過去當皇商!
他的心在害怕,腦子卻生出欲望。
“好!”賈蟠甚至沒猶豫多久,果決的應了這一聲好。
“需要怎麼做?”
在是他問夏傑的問題,夏傑把這個問題抛給了他。
“我隻要結果,過程由你來定。”
生為世世代代的競争對手,賈蟠真的對孫家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方秀蓮這個孫家的少奶奶。
她是孫明軒的妻子,能掌握素絲銀花錦的技藝,表明她已經得到了藏金繡的傳承。
孫家的藏金繡,會傳給所有孫家人。
如今孫家莊子經過幾代傳承,那批會黃金縷衣的繡藝師傅們早已不在人世,唯一知曉和掌握這門技藝的,隻有孫家人。
賈生寶是來給自己父親看自己最新寫的一篇文章,可在自己父親與夏傑達成交易的時候,他緊攥着手裡的文章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父親常常說,要他好好讀書,将來考取功名,給他聘請了一位又一位名師。
名師教授他,要做君子。
可現在,現實告訴他,那位為他延請名師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的人生觀在這一刻突然崩塌。
更令他奔潰的還在後頭。
在他奔出去想要問自己父親為什麼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父親正吩咐管家。
“自古以來,女子最在乎名節,一旦名節毀了,隻要這個把柄牢牢抓在咱們手裡,想要什麼,豈非手到擒來?”
賈蟠派管家找人勾引方秀蓮。
可是沒能成功。
方秀蓮有一種傻傻的憨氣,不知是她辨不出來,還是辨出來被她謹慎躲過去了,派去勾引方秀蓮的美男以失敗告終。
賈蟠一心着急想成為皇商。
他要使用最卑劣有效的手段——用藥!
他攥在手裡的文章從他指縫溜走,悄無聲息掉在地上,落在一團污水裡。
他自告奮勇,聲音好似從另一個他嘴裡發出來。
“爹,讓孩兒去吧。”
他不知道是怎樣說出這句話的,但是他說出來了。
賈蟠淩厲又陰鸷的眼神朝他望了過來,巨大的懷疑下,他像是用掉了一生的勇氣。
“兒子……兒子喜歡……喜歡秀蓮。”
他甚至這樣親昵的說出早已成為孫家少奶奶的方秀蓮的名字。
賈蟠打量他許久,最終哈哈大笑。
他成了那個餌。
接下來的事順理成章,他勾引了方秀蓮。
衙門口的百姓瞪大了一雙雙眼睛,他們聽到了什麼,這都是什麼禁忌之戀?
不,兩個人相愛才算戀,賈生寶這是單純的變态!
眼前的男子眉眼清澈,眉骨也分明,長得高高大大,渾身帶着一股難得的書卷氣,最主要的,他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對女性的冒犯。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沈周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
她心底有些懷疑,這樣的人,做不出勾引别人家少奶奶,給人下藥污人名節的龌龊勾當。
沈周容隻是懷疑,她沒有确鑿的證據,所以問他。
“那麼,孫家三十六口人命,也是你下的手?”
沈周容在詐他,賈家人被帶來的晚,秦執早前宣布,整個松江關注這間案子的人都知道,孫家三十六人皆死于砒霜。
若賈生寶還說以前的話,證明他的供述,從某一階段開始,出現了欺騙。
大堂裡,賈生寶緩緩擡起頭,嘴角扯出一絲荒誕的笑意。
他說:“是我找了高手,一掌斷了他們的脊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