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就不怕,那些曾參本宮的大臣,下次将你一起帶上?”
林硯之淡笑一聲,神色有些認真。
“那麼殿下,可否願意,收林某為殿下馬前卒?”
舜華一震,她不過試探一下眼前人,誰知這人竟一點也不隐藏,還大膽說出這般話。
“你想投靠本宮?”
“莫不是,怕江南兇險,埋骨異鄉?”
舜華不懷好意的猜測,她總覺眼前人,有什麼目的藏在心裡沒說出來。
林硯之苦笑一聲,不知是真的怕江南險惡,還是怪她不信自己的真話。
“有殿下在,林某從未有一刻,擔心過自己的性命。”
舜華擡眸,一雙眼望進他的眼底。
男人眼神清澈若鹿,流露出的,隻有坦蕩和對她的示弱。
舜華被他眼底的幹淨怔了一下,不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來掩飾剛剛自己的失措。
“你倒是寬心,但本宮,不這麼認為。”
林硯之還沒想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下一秒,隻見馬車邊忽然冒出一個黑影。
“主子,人帶到了!還有一個偷偷朝隊伍張望試圖混進來的小賊,是否要關到一起?”
嗚嗚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林硯之吓了一跳,隔着窗戶簾子,看到了兩個張牙舞爪試圖掙脫的人影。
耳邊,是舜華慵懶而又随意的聲音。
“放在一起調教幾日,交給林大人。”
“是。”
來人隻應了一聲,眨眼不見了身影。
林硯之心驚了一下,試圖垂下目光來遮掩自己。
不料,對面正同他喝茶的沈周容突然朝他微微一笑。
帶着幾分肆意的張狂。
“李簡這般寶貝他兒子,我将他帶來,好做林大人的護身符!”
成功看到對面男人的身子震了一下,舜華心情突然莫名的好。
“怎麼,可是怕了?”
舜華神色突然一冷,隐隐的帶了幾分殺意。
“還是,覺得本宮太過殘忍?”
饒是知曉對方不會殺他,林硯之還是怕了一下。
待反應過來後暗自失笑,怪自己真是不争氣。
“李簡與江南往來已久,殿下深謀遠慮,有李弦在,江南之行,必要順暢許多。”
“哦?你如何知曉?”
這下,換舜華驚訝了。
她本以為一個小小七品監察院都事,有點膽子推她出來南下,已是極限,不曾想,竟還注意到了李簡。
“林某不敢欺瞞殿下,殿下可記得三年前,張氏夫婦制衣案?”
舜華愣了一愣,用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到底是哪一件案子。
瞬間有些心虛。
“殿下事務繁多,加上時間久遠,不記得不足為怪。”
林硯之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開口間,早已為她找好了借口。
“三年前,張氏夫婦因将工部尚書夫人,連同岑尚書夫人二人定制的尋常衣物,錯送成了兩件黃金縷衣而事發。”
“岑尚書夫人呂氏,年輕時同岑尚書一起戰場厮殺,将士吃什麼,她便吃什麼,将士穿什麼,她便也穿什麼。因此,一收到那件華麗無比的黃金縷衣,當即讓人将張氏夫婦叫到了府上。”
“本是想要退了那件黃金縷衣,誰知二人被叫過去,見到黃金縷衣的時候,神色突變,一時間慌張的話都說不清了。”
“呂夫人當即改了主意,讓人把收到同樣一件黃金縷衣的工部尚書連夫人,連同齊大人一起請到了府上,一番逼問下,才知那樣盡數以黃金織就,外面隻用尋常布料遮掩的黃金縷衣,竟然還有數百件!”
“于是,張氏夫婦被送往大理寺審問,兩人招供,此物,乃是有人寄存在他們那裡,他們偷聽到,那些衣物是有人準備,送給京中某位大人物的賀禮。”
說到這裡,舜華終于有些印象了。
“所以,當初本宮讓大理寺放了的那兩名囚犯,是制衣的張氏夫婦?”
林硯之點點頭,神色難得的肅穆。
“張氏夫婦那件案子,當時查不到寄存人任何消息,當然,也再沒人去取那些金絲。”
“因為當時不知背後牽扯如此大,打草驚蛇後,張氏夫婦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放,一是律法所在,可律法有度,刑滿之後,他們終歸會被放出去。所以,當時本宮無意插手,絕了背後之人意圖滅口的打算?”
舜華隻一瞬間,立馬想通了此中關竅。
林硯之神色終于緩和下來,眼底帶了淡淡的嘲諷。
“若非當時殿下金口玉言,并吩咐鐵甲軍親自護送出獄,而且下令由京兆府尹時時監管,張氏夫婦二人,如今怕是早就成了兩副白骨。”
舜華難得的吃驚,“難道,還真有人去殺他們滅口?”
林硯之點點頭,“還要多謝威武侯和京兆府尹杜大人,若非他們鼎力相助,下官也無法全心全意順着動手之人,摸到曹平這條線。”
舜華迫使自己靜了三秒,三秒後。
“我們什麼時候,對李簡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