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賢恨不得要住在場館，然而實際上很早杜宜歆就來場館趕人下班了。

“大家快回去休息，今天一定要早睡啊，明天早上七點準時開始第一天演唱會的最終彩排，所有人不準遲到！”

程陽下了班來這邊之後，一直坐在後排看彩排，林嘉賢也沒空管他。

“會不會很無聊啊，你跑來看這個。”

“不會啊，我覺得很有意思。之前都沒有參與過這種演出項目，原來要這麼多次彩排。”

“走吧，下班了。”

“這麼早就結束了？”程陽打開手機，現在才九點鐘。

“明天早上一大早還要來最後排一次呢，回家趕快睡一覺。”

程陽跟在林嘉賢身後離開了場館。

“我看你們這個地方挺大的，多少人場啊？”

“我想一下，全開六千多座吧，對外開售也開了六千張。”

“兩天都賣完了？那很不錯啊。”

“對的，都賣完了！這下真不用擔心倒閉了，突然一下子又續命一把，去年之前我們周年都隻能去三千人的場子。”

程陽笑了：“原來你過年那時候是真心實意為倒閉難過的啊。”

“對啊，雖然我後來知道隻是風言風語，但是人心動搖了，說不定真的什麼時候就散了……我好歹在這裡三年，三年之間連跳兩級，很了不得了，出去别的公司的話……”

“我記得你最早待的那家公司不是這種類型的吧？”

“你說那個，主要是做危機公關的，幫大明星們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我覺得那裡氣氛壓抑又懸浮，涉及的金額巨大，超乎我想象，那時候我總想，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想到最後，我就打算辭職回家。”

“你現在在這裡幹，感覺還挺開心的。”

“因為盛陽一直都放任我去工作，天天扯的那些有的沒的我都不信，杜宜歆還相信了并真的實施。”

“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經常去華京看偶像。”程陽突然說。

大家高中時約定好一起去華京上學，但是林嘉賢沒有考上華京大學，轉而去了江城大學，留下程陽一個人遠赴華京。

林嘉賢陷入回憶中，怅然道：“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那麼喜歡偶像，我還以為你會自己去做。”

“那怎麼可能……”

林嘉賢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等她冷靜下來，說：“我大學的時候隻是去花錢買情緒價值的，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被購買的位置上。”

“很多人不了解這個職業的本質，以為是光鮮亮麗的存在。就好比外面的藝人，高高在上的隻是少數，而那些少數也沒有想象的那麼美好。至于偶像，比其他藝人地位就更低了。一個單純販賣青春的行業，我可從來沒有頭腦發暈想進去過。”

程陽：“其實我不了解什麼是偶像，聽你這麼說，我大概懂你意思了。”

“你不懂是很正常的，很多幹了很多年的偶像，也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麼，甚至有混出名氣的也不理解這個職業。不過不重要，有我這樣的工作人員理解就夠了。”

程陽突然說：“你們團會紅遍大江南北的。”

“你怎麼知道？”

“我不知道啊，嗯，我是說突然腦子裡空降了這句話，我就這麼說出來了。”

“也是，有我這樣的天才坐鎮，不紅才難。”

“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沒關燈嗎？”

林嘉賢打開防盜門，裡面的門内隐隐露出燈光。

“我下了班之後就去找你了，你早上出門沒關燈？”

“不可能啊，我們早上出門前又不開燈。”

“不會是進賊了吧。”程陽小心翼翼拿起牆角的掃把。

林嘉賢：“我開門，要是裡面有小偷，你就打他！”

門開了。

程陽吓得向後大撤步。

林嘉福露出個頭，說：“嘉賢你下班了？”

“林嘉福？你怎麼來了！你來了也不說一聲，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家裡進賊了。”

“我跟你說了啊，不是你給的票讓我帶你嫂子和寶兒來看演唱會的嗎，而且我到江城的時候給你發消息了。”

林嘉賢低頭打開手機，今天太忙，她根本沒有打開私人賬号看過消息，林嘉福好幾個小時之前就有發消息……

“我……呃……你怎麼清明來了，不去看外婆嗎？”

“我提前去山上跟外婆說過了，今年我們三個來找你，明天隻有爸媽去山上。”

寶兒也探個頭出來：“姑姑，你怎麼不進來啊，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林嘉賢讓他們閃開，打開門，看見張嬌嬌也坐在沙發上。

要了命了，這也太尴尬了吧，林嘉賢面無表情地想。

“愣着幹什麼啊，怎麼還不進來。”

林嘉賢任命，看向躲在角落裡的程陽，程陽接收到她的延伸後，默默走出來。

“福哥，節日快樂，呃不對，晚上好啊哈哈哈，好久不見。”

“程陽？你怎麼在這。”

張嬌嬌聞到八卦的氣息，圍過來問林嘉賢：“什麼情況？哦，我知道了。”

然後一把把林嘉福拉走，偷偷說：“人家情侶在外地打工，同居怎麼了，瞧你那緊張的。”

“那不行，”林嘉福拉着張嬌嬌的手，皺眉說，“這可是我妹妹，在外面談的什麼男朋友還要住她的房子，看我來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