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口的将姜湯吹涼後喂給她的孩子,不過幾分鐘,她的孩子就已經停止了顫抖。
舒念念見大局已定,便又說道,“要趕緊帶着你的孩子就醫,我隻是暫時讓他的溫度降了下來,但是他依然在發燒。”
舒念念轉身要走,年輕女人卻叫住了她,非要她留下姓名地址,舒念念覺得她隻是稍微幫了點小忙,不足挂齒。
但是年輕女人卻很堅持,舒念念轉念一想,給出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舒念念,莘縣,舒家莊。”
她看着年輕女人穿着講究,身邊還跟着警衛員,應該是個有身份的有錢人,若是有緣,以後等她生意做起來,這說不定還是個大客戶。
舒念念說完之後,迅速離開了這節車廂,不想卻在車廂的連接處,碰到了她爺爺。
舒念念一臉心虛。
但是舒成祖卻是一臉淡定,他倆回到自己的座位後,舒成祖開始考舒念念,“你是怎麼想到紮針放血的?”
舒念念本來還在心虛,想着該怎麼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但是聽到舒成祖的問題後,她學霸氣質一秒上身,開始有條不紊的答題,“那個嬰兒高燒驚厥,火車上沒有醫生,也沒有退燒藥,隻能嘗試物理療法,而爺爺給我看的中醫書上說,紮耳尖和食指放血,可以暫時退燒。”
舒成祖眯着眼睛“唔”了一聲,接着問道,“那你捋那小兒的胳膊幹什麼?”
舒念念脫口而出,“他手指冰涼無血色,應該是氣血阻滞,氣不通,則血不流動,我捋他胳膊,用外力幫他用微弱的氣将血頂出來,血放出來之後,氣也就通暢了,氣血循環流動起來,人才能有生機。”
舒成祖聽完舒念念的回答,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舒念念回答完問題之後,依然很心虛,從她這輩子的經曆來看,她從來沒有給人看診過,也從來沒有抱過孩子,她怕她爺爺問她為什麼會抱孩子抱的這麼熟練?也怕他爺爺會突然問她為什麼出門帶銀針?
然而舒成祖卻直接将這些問題都忽略了。
他非常自負的覺得他的孫女就是應該天生會這些。
抱個孩子什麼的,太小兒科了。
至于出門帶銀針,那是每個中醫人的自覺,比如他自己,出門也會帶銀針。
銀針是個好東西,其用處之大,常人無法想象。
舒念念虛驚一場,小心髒砰砰直跳,她看她爺爺沒把那些細節當回事,也就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并跟舒成祖請教,“像剛才那種情況,是不是能有其他更好的處理方式?”
舒成祖略沉吟了下,說道,“大椎穴可以刮痧,将體表的痧刮出來,能好的更快,但是那小兒太嬌嫩了,現在天氣又很冷,倒是不好操作。”
舒念念受教的點點頭。
“還有就是剛才情況非常緊急,你能有條不紊,臨危不亂的想到并做到那麼多,其實已經很好了,在情況非常緊急的情況下,相較于刮痧,刺穴位放血,效果來的更快。”
舒念念将這些記在心裡,默默消化了下。
她見她爺爺說完話開始閉目養神,她也趕緊把英語資料拿出來繼續鑽研,還有一個半小時才到海城,時間不能浪費呀。
舒念念開啟了沉浸式刷英語題的模式,火車車廂裡依然很嘈雜,說笑聲,列車員的叫賣聲依舊不斷,但卻絲毫影響不到舒念念,她拿着一杆鉛筆,做題的速度由慢到快,等到海城火車站,舒念念已經将手裡的英語資料做掉了十分之一。
火車鳴笛聲再次響起,舒念念又拉着她爺爺往外沖,這次舒成祖沒有由着舒念念,“又不用搶座位了,跑什麼跑?”
舒念念了然的笑笑,改成拉着舒成祖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在舒成祖的身後,随着人流緩緩的下了火車。
她從舒家村出發的時候,天上還挂了星星,沒想到出了海城火車站,卻是已經飄起了雪花。
舒念念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不想一轉身,竟然在火車站偶遇了上輩子的“救命恩人。”